但玉奚生先斩巨兽,再召天雷,生生劈没了落洄山中的邪祟,黑云覆压百里山脉,非人力可为之。
“师尊。”栾青词缓缓轻声。
玉奚生回过身来,额心覆着一层薄汗,唇边含笑,张扬且嚣张,同从前怀素仙尊的内敛温和堪称南辕北辙。
“下次打架,要这么打。”玉奚生伸出手,摸了摸栾青词的脑袋,似训斥也似叮嘱,“兰城外那样厮杀,像什么样子。”
栾青词一时无言,他经不住那畜牲的挑衅,何况以他的修为而言,本体近战才更强。
……也不是谁都能召出雷来一顿劈的啊。
他的凤凰火倒是好用,只不过火烧西檎岭是不太可能,这火烧烧普通人族妖族倒还行,可兰城外那古妖皮厚,就同适才那尸兽一般,凤凰火便只能伤着他们,却不能直接焚成虚无。
但栾青词对玉奚生素来温驯,便颇为听话地颔首,乖乖道:“……知道了。”
言罢,他瞧向陆续赶回来的西陵仙门众人,神色忽地一冷,“不过眼下看来,这盘棋已经下完了。”
玉奚生冷呵,“什么时候下完,如今他们说得可不算,这事儿没完呢。”
一字一句都往外渗着冷。
季长越为何非要逼栾青词入山?这落洄山中就是杀局!
玉奚生敢来,就是没将这局放在眼中,尤其是此刻杀局已破,便更无所顾忌。
“怀素仙尊。”祝韦白满面笑意地走来,拱手道,“怀素仙尊不愧为仙门之砥柱,祝某自愧不如。这一手引雷,叫祝某开眼了。”
其余人也纷纷奉承,甚至带了些谄媚的意思。
一个祝氏就足够他们俯首称臣这数百年,如今玉奚生表现出的实力堪比神明,若是遇强,尚可追逐,可玉奚生这般的,却只能令人仰望,再生不出其他的心思来。
玉奚生不语,待人回的差不多后,足下阵纹骤然蔓延开来,谁都未能幸免,全被玉奚生禁锢在了阵法中。
祝韦白心沉了下去,脸色瞬间变了,“怀素仙尊,你这是何意?!”
西陵仙门众人都惴惴不安,他们可没忘记怀素仙尊此行为何——为他徒儿讨债来的!
玉奚生适才那一手着实让他们无力,这还有何好挣扎的,人家若是想杀他们,恐怕连一步都不用迈。
“血枯莲。”玉奚生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季氏之人,玩味道:“那可是古书之上才有的东西,早该在世间绝迹,你们说落洄山中封印西陵郡中邪祟,可这漫山遍野供血枯莲吞食的尸体又何解?”
片刻沉默后,有人颤声问道:“你是说……这些,这些邪祟,是死在落洄山中……用来喂养那朵花的人?”
玉奚生呵出声冷笑,“养出这么大一株血枯莲,不知用来多少血肉,季氏先祖设下这大阵,恐怕也没季氏口中说得那么正义凛然吧。喂养血枯莲,借血枯莲再养那头尸傀,六百年一局棋盘,好大的手笔!”
他言至此语气已然冷下去,眸中杀意汹涌,厉色浓郁,一字一顿道:“其心可诛。”
众人纷纷看向季长越,而季长越却面无表情,也不作声。
栾青词忽然淡声道:“当日沛县百姓因一邪物而死,季氏弟子也折损在沛县,我赶到时已然遍地尸首,恰逢季氏季川带人前来,带邪物离开,邪物气息同今日那畜牲血肉如出一辙,季氏蓄谋布局,所求为何?”
栾青词也曾想过,他游历多年也没得罪过哪方势力,而西陵仙门对自己围杀也是在沛县之后,似乎是因自己无意间撞见沛县惨像,季氏在有意灭口。
这是栾青词初次在西陵仙门面前说起真相,他当日本也想解释,但最终并未说出口,只因没有意义,他们已经信了季氏,何况追杀自己之人也都存私心,故而那时真相便不再重要。
但此刻不同。
落洄山中刚闹了这么一场,若那畜牲出落洄山,亦或是若邪祟入城,整个西陵郡必然生灵涂炭,西陵仙门自然也难以独善其身,他们预见了后果,便会更怕。
他们多数也曾在此参与过试炼,想到这山中藏着那么大个怪物,便是不寒而栗,纷纷后怕。
“季家主。”有人狐疑道,“青鸾君说得可是实情?这落洄山是为了养那个怪物?还有沛县又是怎么回事?”
“对啊,季家主,拿这么多条性命去养那头怪物,这简直丧心病狂!”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季悯生神情复杂,轻轻叹道:“长越家主,青鸾君说得可是实情?我临山一脉几百年前便分家出去,这山中秘辛也是今日方知,可长越家主……沛县百姓之死,不是青鸾君,而是与季氏有关,是真的吗?”
“不错。”季长越当即承认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玉奚生,慢声问道:“不过,你是个什么东西?有意思,三重雪宫不仅少主不是人族,连极负美誉的怀素仙尊,应该也不是人吧?”
众人先是因那句“你是个什么东西”心惊,而后又觉得季长越说得有点道理,那不是在斥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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