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祝缨这才上前来,一个丫环拿了个新的拜垫给她铺上了,让她跪拜了这两位。
老太妃搂着宝贝外孙子,抬眼一看,对郑熹道:“不错不错,是个整齐孩子!来来,过来我瞧瞧。”
祝缨只得上前,老太妃待她还算克制,只是捏了把脸,说:“长得真俊啊!好好!给我查出了贼来,我有好东西给你们。”
祝缨这会儿弯着腰,脸还得凑在老太妃抬手就能够着的地方,低眼一看,郑熹趴老太妃身边,比她还低,她也没法儿抱怨了。只好对郑熹说:“那……这就看看地方?”
郑熹面不改色:“好。外婆,我等会儿再来陪外婆。”
老太妃不太舍得地放了外孙:“什么大事儿么?拿了来,打到吐实话为止不就得了!”
郑熹道:“还要追赃呢,咱们家的东西,能白丢么?流落在外也不像话。”
老太妃道:“这话说的是。大郎啊……”
一直坐在边的郑熹亲舅道:“我安排长史和管事带他们过去,宴也摆下了。”
老太妃满意地道:“很好。”
祝缨又跟在郑熹的身后,由长史和王府的宦官引到失窃的库房那里,边走边说话,郑熹轻轻晃动着脖子,祝缨拔了拔腰。
祝缨心里满是兴奋,为这即将到来的、从未见过的挑战。
棘手
王府长史的品级比祝缨高很多,出任王府长史的人必有其长处。或是出身不错,或是名望不错,又或者能力、交际等等有可取之处。
祝缨不够格去上朝,大理寺却是在皇城内的,一群小官儿们有一种娱乐:得闲了,聚一会儿守着必经之路的旁边,指指点点又交头接耳地围观一下大官。以祝缨的习性,自然也是这群小官儿中的一员。
这长史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首先长得就挺不错,年轻个二十岁必是个美少年,纵然是现在,他也是个品貌的中年人。其气度看起来并不输与许多高官。
王府是有宦官伺候的,这位宦官的头领也是一派安详从容,并不像民间传说故事里那些奸狡的阉人那样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二人落落大方,又很有礼貌,既不谄媚,也不轻狂傲慢,更没有积年老仆刻意对亲戚少主人表示的刻意热情。他们的态度很自然,行走时与郑熹的距离也拿捏得刚刚好。
郑熹与他们也是熟识,边走边问:“我只听家母略说了说,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宦官道:“七郎知道的,府里有两个库,这回是内库失窃了。九月十二,王妃还命人开了锁,取了一套海棠杯来用,那时候里面的东西还是好好的。到九月十五,说快入冬了要把冬天用的摆设预备一下,太妃想起来你去年冬天孝敬的好香,命取出来今天依旧点着。找了半天没找着,再找时就发现少了好些东西!中间并没有人奉命开过锁,查看时锁也是好好的,并没有被人调换过。钥匙也都在,都是原配的。”
郑熹道:“若是外库倒还好了,内库近女眷们的住处,女眷们没有被惊扰吧?”
宦官道:“奇就奇在这里,无人知晓,查问的时候也无人招认。都说不知道。”
郑熹回头问祝缨:“还有什么要问的?”
祝缨忙往前赶了一步,道:“想知道的有很多,我就从最根本的来请教吧。少了多少东西?都是什么?有多重?大小长短是什么样的?价值几何?”
长史道:“有单子。”将一张单子递给了郑熹,郑熹袖了,与他们到了内库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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