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别人的经验是不能完全照搬的。所谓“橘生淮南”,是先人早就知道的事实,北方的作物到了南方也会有类似的问题。
就这么一块地,想种两茬就得卡准了时间,而南北气候的差异让这个时间无法照搬,只能凭“南方热些早播种”之类推算之后试种。
祝缨道:“所以才要试种。”
单八道:“小人们一定好好干!”
正说话间,赵老翁也小跑着来了,他这些日子住在县衙吃得好住得好人胖了一圈,白天到田里转一圈看看没事儿就往县城逛逛、看看新鲜,听说祝缨到田里了,赶紧一路小跑赶了过来,跑得满头的汗。见到祝缨,赶紧表白自己:“大人来了?小人去看了一回果树。”
祝缨自己试种的桔树就与这片田相连,桔树苗还没蹿得有多高壮,不足以挡住一个大活人。祝缨也不戳破,只问:“如何?”
他的年纪很大了,经验十足,张口就来:“还行还行,头一年是结不了果的,总要种个年才能稳哩。只要结果的时候遇不上霜冻就成!咱们这儿好地方,寻常也没个霜冻。”
祝缨道:“你们忙吧。”
她回到县衙,将今年见到的明显不太适合本地种的品种标记出来,明年就从合适的种的里面再择优而选。还是那句话,就这么多的地,也就只有这么多的人种地开荒,只能选最优的一两样来种。
记录完了,又写了一封准备发往京城的信。阿苏洞主要开“榷场”的事儿还是得向朝廷报备一下的,自己的私信不蹭个公文难道要自己单派人送?与阿苏洞主议事且得耗些日子,她做事喜欢做预案,想拿出个差不多的方案供朝廷审核,她可以在这些日子里捎带手一天写一封信,最后攒个大包一道送走。
现在要写的是给左丞的信,问候一下他的现状。左丞上次来信抱怨,说苏匡又跟自己掰腕子了,裴少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把苏匡也提拨了起来跟自己打擂台。祝缨同时还收到了胡琏的信——他们也是攒一大包蹭驿路,信上说了左丞没有说的另一件事,胡琏也在抱怨,说左丞办事不如祝缨办事周到利落,譬如该发的东西,在祝缨手里就发了,到他这里就要拖延,下面都议论左丞是不是扣了放贷吃利息去了。
祝缨私下猜测,左丞当不至于做得如此明显,或许只是接手之后手生,又或者千头万绪一时不曾顾及。所以写信问左丞哪里不明。
写信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童波的脚步声,他在站门外,直到祝缨写完了信才进来请示:“大人,城东酒楼拟好了菜单请您过目。”
祝缨晚上要宴请阿苏洞主,照例,县衙有宴都是从酒楼里订菜的,因为她自己没啥好厨子。祝缨道:“不是已经定好了么?”
“您叫他们再问一问赵小郎君,这是他们问完了回来改好了的。”
祝缨看了一回菜单,见上面加了一道鱼,便说:“让他们挑大鱼,刺少些。”
“是。”
定完了菜单,祝缨又定了陪客的名单,不没有县中乡绅作陪——他们语言也不通,主要还是县衙内的官吏们,关丞之类,另添一个赵苏权充翻译。
午饭她就回家随便吃一吃,顺便告诉家里:“晚上我不回来了,在前头请阿苏洞主。”
张仙姑吃惊地道:“又是獠人?我瞅着你跟獠人混一块儿的日子比跟咱们自己人在一块的时辰都长啊。”
祝缨道:“要改口,现在来的是阿苏家的,他们是奇霞族的。”
张仙姑快听懵了:“啥?”
祝缨道:“唔,娘就把他们当成邻居,是不是得处好一点儿?”
张仙姑道:“那倒是了。不过我听阿旺娘说,獠人可凶狠了,她小时候可闹过一阵儿獠人。”
阿旺娘是县城街上一个开小茶铺的妇人,张仙姑自打能听得懂方言之后也往她那里坐坐聊个天儿。祝缨道:“知道。这不是为了以后不再闹么?”
张仙姑道:“那行,哎,你可小心点儿。”
…………——
到得晚间,祝缨让县衙早一个时辰落衙,酒楼大厨带着一个徒弟、两个杂役担着担子,将准备好的酒菜搬取了过来。冷碟之类是做好的,吃火时间长的就借着前衙的厨房热着,要现爆出锅的就准备好食材,客人一到就现做。
关丞等人都是在衙内的,外面是赵苏从县学里出来去驿馆接了他舅舅,陪同到县衙。
他们到县衙的时候,天将将暗下来,县衙里正在点灯,一切都井然有序。阿苏洞主对赵苏道:“你们这个县令是个能干的人呀。”
赵苏道:“不能干的那个在府城躲了六年呢。”
门上是关丞迎接,关丞这些日子因顶头上司重视奇霞族,与阿苏家人会面的时候时常要带上他或者莫主簿之类的人物,也不得不学了两句奇霞的话。才开始,学得很糟糕,只会简单的问候:“洞主,你好。”
阿苏洞主乐了:“你也好。”
这句关丞就听不懂了,因为奇霞族的词句是另一种规律,还是赵苏给翻译了。关丞就不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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