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不是匪徒而是冷云之后,常校尉有些怏怏,裘县令却惶惶不安,冷云不声不响到他这里来,还到了黄十二的庄园,背后有什么事他猜不着,但一定不是好事。上司突击检查,没几个下属会高兴的。
常校尉道:“裘兄,走啊。”
裘县令只得硬着头皮:“就来。”转身低声嘱咐了随行的衙役几声,转身要与常校尉同行。却发现丁、常二人在耳语。
丁校尉将常校尉拖到一边,常校尉有些烦他,丁校尉脸上五官直动,常校尉只得凑了过去:“到底什么事儿?”
“不干咱们的事儿,你可别往里抻着脑袋扎啊!”丁校尉觉得自己是仁至义尽了,如果常校尉还不听他的好人言,那常校尉倒霉可就怪不着他老丁了。
哪知常校尉也不是个傻子,觉得不对味儿,低声道:“怎么了?”
丁校尉道:“那个黄十二,要坏事。”
“啊?”
丁校尉抱住了常校尉的膀子:“老哥,咱们一处这么多年,你信不信我?”
常校尉长吸了一口气,道:“黄十二啊,有点可惜。”
“他孝敬咱的那些,可不够咱现在替他挨刀子。”
常校尉点了点头,丁校尉也小小地放心了。黄十二郎此人十分有趣,他给军官送礼,主要是给常校尉,丁校尉当年能分到的就很少。可是常校尉放话了,底下人也不敢不听,捏着一个就捏着了一群。
但是对县衙的官吏,他又是另一种办法了。
…………
祝缨站在门口对裘县令和常校尉道:“二位,恭候多时了。”
裘县令脸上不由浮出怒色来:“祝令,这是什么意思?”
常校尉对祝缨之观感相当一般,但是他不说话,看着裘县令去碰钉子。
祝缨道:“从昨天晚上就等二位的意思。”
常校尉赶紧说:“你们二位都是地方上的官儿,我只是个粗人,你们有话进去好好说,我们听就行了,是不是,老丁?”
丁校尉心说,你现在想撇清是来不及啦,不过刺史大人估计现在不会跟你计较,算你运气好。
祝缨道:“请。”
冷云在前,裘县令也不敢装模作样拂袖而去,只得跟着往里进。
天亮了,阳气十足,冷云的胆气也回来了,他打着哈欠等裘县令进去。裘、常二人来见了他,他没让二人坐,就让二人直挺挺地站在当地,气氛顿时变僵。
两人独个儿进来了,他们带的人还在外面,祝缨就不怕了,虽然她也奇怪为什么派去的人没有找到县衙,派的可是丁校尉的人呐!
常校尉用力地瞪丁校尉,丁校尉小小声地咳嗽。祝缨对冷云耳语:“您要问裘令,是不是请校尉先坐?民政不归他管。”
冷云指着一把椅子说:“校尉坐。”
接着就劈头盖脸地骂起了裘县令,到了此时他反而没有什么新鲜词了,反反复复只有:“尸位素餐!”“有负圣恩!”“要你何用?!”之类。
裘县令被骂这许久,也有些下不来台,本州官员的心里,冷云实在比鲁刺史差着不少。只恨他有个祝缨助拳,才让自己吃了个亏,裘县令也不想就这么认栽,他沉沉地看了一眼祝缨,转而对冷云道:“我等为官一任,当保境安民,不知大人被人引诱如此突入百姓宅中,是个什么意思?”
冷云被气到了,深吸一口气,指着祝缨道:“我不是命你办这个案子了吗?他也归你办了!”
裘县令不服:“我有何罪?!”
祝缨沉着脸,大步上前。裘县令个头也不高,祝缨几乎要比他高出一点,闪电般地出手揪住他的领口往地上一摔!在裘县令摔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右手一翻,反手揪着他的后领往外拖去。冷云看得有点呆,手下人忙了一夜脑子也有点呆,都看着。
丁、常二人心中喝彩一声:好武艺!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裘县令也吓傻了,像个被翻了壳的乌龟挣扎了好几下,又想要翻身,反手往上攥着祝缨的腕子自救。祝缨胳膊一抖,又将他抖顺了。
祝缨拖着裘县令一路往黑牢走,将裘县令往“仿官样”一送,裘县令才知事情大了。想捂当然也能捂住,不过那得祝缨和冷云愿意,人家凭什么愿意呢?裘县令恨祝缨太不近情理,就因一件案子的争执就下这样的狠手。
他说:“你也太狠毒了!你既知道,为什么不对我说?却要拿来办我?对我说了,我怎么会不肯办?”
祝缨将他踢到了黑牢里,问道:“你要怎么办?当无事发生?还是当你自己的门面?”
冷云一路跟着看戏,一点也不觉得祝缨这样干有什么不对,他觉得这样可真是解气!只弄几个破管事,算什么?冷刺史觉得掉份儿,恨不得把整个县衙连同黄十二也揪过来上回刑。
祝缨将裘县令又扯出黑牢,扯到一处干净的院子。
从黑牢里解救出来的人还没有回家,丁校尉说伤得太重,黑夜看不清搬运的时候手劲大点儿说不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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