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方便黄十二郎那样的人兼并。
河东县位于二者之间,有山地,比福禄县要好一些。人口上也差不多,总是好地方、富裕的地方人口多,贫瘠的地方人口少。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祝缨问:“你手下有多少隐户,有数没有?”
王县令眨眨眼:“下官能管的,都管着了,管不着的,那就是不知道了。想要括隐,也是难的。大人自己做过县令,呃……下官比不得。”
他说到一半就想起来,祝缨抠隐户的本事是真的厉害。
祝缨一笑:“不急,我也不知道福禄县现在还能有多少隐户,不过算个约数罢了。有,肯定是有的。人家一辈子连县城都不踩进来,何必报这个户口白担徭役?你往这个上头想,就能想出来怎么括出隐户了。”
“嗯嗯。”王县令连连点头,“早些年就该请教大人的,当时总不得机会,不然,我做事也能更顺利些。大人,那宿麦?”
“你钱粮有亏空?”
王县令心头一颤,哭丧着脸道:“谁手上没有呢?下官的前任,到任半年就病死了,下官接手的时候,他都死了半年了,下官再过来,账目一团糟。下官理了这些年,正还着呢。”
祝缨看了看王县令的打扮,这县令一身的衣饰或许土,但不简朴。丝绢衣服、金银玉饰,填亏空的时候,估计也没有很亏待自己。
她看过王县令的履历,也知道他的父祖三代,王县令的祖上有个官儿,所以他是荫职。不过父祖死得早,他又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最后就被扔到这里来了。观其历年的考核,都是中等,中中、中下打转,中上都没有。
想来当年鲁刺史对他也不是特别的满意,但是胜在也确实肯干,及格了。
祝缨道:“是啊,当年遇到的亏空可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下官脑子慢,没想到祥瑞呀!再送一次就不值钱了。”王县令很是唏嘘。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祝缨做过县令,说起话来十分合王县令的心意,没到河东县,就把王县令给套了个干干净净。王县令,有本事但不多,胜在心地还算不错。他现在最想的就是种出个宿麦,种好了,能升走!
“烟瘴之地,名不虚传!”王县令说,“没有别的地方好去,就只好呆在这里了。我好些年没能见到老母妻儿啦!”
他也是自己带了个妾来赴任的,正常人只要不是流放,一般不带正经家眷到这儿来。他很是佩服祝缨居然把爹娘也带了来,言语之中也些不赞同:“有年纪的人,还是得到舒服的地方住着养老才好。”
祝缨笑笑,也不多辩解。
到了河东县,祝缨不住到驿馆,而是说:“我听说,河东有座古庙,里头供奉着的白衣大士十分灵验,借住那里可还方便?”
王县令道:“当然!当然!”
河东县的观音庙比较有名,庙也略大,有不少客房,祝缨就选了两座院子,自住一个,衙役们住另一个。
她先住在这里,与王县令将县城周围看上一看。第二天,再与王县令往附近乡里走一下并。河东县比福禄县面积稍小,祝缨也是走马观花地看。
看不两天,祝缨便说:“大致情形我差不多知道了。突然做了个梦,我想静静地吃几天斋饭。府里事务多,闹得我脑仁儿疼,正好清静清静。”
王县令道:“好好。”
祝缨从这一天起就住在了观音庙的后院里“静修”,衙役们倒不受拘束,偶尔也去河东县闲逛,闲买些东西。丁贵在祝缨的居处照顾起居,一日三餐端进房里,等吃完了再将残肴和碗碟拿出来。一应洗沐等事都是他拿水进去,再拿水出来。
王县令心里挂着事儿,一日去探望一次,总不见祝缨出来。丁贵来传话:“大人要静修,说住几天自去见大人。”
王县令只得再回县衙,河东县城这些日子的治安尤其的好。
他并不知道,祝缨已经不在观音庙内了。当天下午,她就带着项乐、项安、小柳三个人,换了补丁衣服从后面溜出了观音庙。匆匆买了一匹骡子、一辆驴车,赶在关城门之前跑出了河东县城。
出了县城,小柳问道:“大人,咱们往哪里去?天快黑了,得找个宿头。”
祝缨道:“来的时候我见着那边有个野店,先去那里。”
一行人到野店投宿,一间单间给了祝缨,小柳就在祝缨的房里打个地铺,以听使。项乐、项安合住往一间,祝缨道:“不用管我,你自睡去。明早起来收拾好牲口,问店家要些食水,咱们要赶路。”
小柳打好了水站到祝缨房里,见她拔出了佩刀正在挥刀,不由吃了一吓,死死抱住水盆:“大人?”
祝缨快速地收刀:“再不练练手就要生了。”
第二天,一行人拿了点干粮和水,包了点咸菜就上路了。项安三人还担心祝缨受苦,却见她比他们还要自在。祝缨道:“你们不用管我,顾好你们自己就行!记着了,你们俩是我的弟弟妹妹,咱们是同姓,将出五服了,小柳是表弟。咱们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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