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道:“咱们见过的,阿翁给过见面礼了。”
“那就再给一次。”
小姑娘接了玉佩,往自己的小腰带上系,她的手指很灵活,三两下就给玉佩系腰上了。
苏鸣鸾道:“她也会写几个字了,识字歌已背全了,上面的字还没认全。”
祝缨道:“是个聪明孩子。”
苏鸣鸾道:“真是个傻子我就不费这么大的力气了。”如果女儿傻,她顶多给她个安逸富足的生活,然后自己赶紧生下一个。自家寨子,还是传给自己的骨血更好。女儿只要可堪造就,她就不想再费力气生孩子了。
祝缨道:“寨子里还好吗?”
“还好,他们也能够接管一些事务了。哼!不让他们接管也不行!能写会算,确实方便。”
两人又聊了一些治理上的问题,苏鸣鸾既有问题请教,也有要求想提。她的想法,既然她已经是朝廷命官了,贸易的事情就不用太多限制了吧?至少不仅是一个福禄县,她的族人应该可以再往更内地的地方行走。
祝缨道:“这是自然。”
苏鸣鸾笑道:“那是极好的了!只要义父点头了,我就先派人试试。”
“收成怎么样?”
“还得再过几天才能开镰,我正好下山办完事回去。义父先前提的请朝廷设官署的事儿……现在是时候了吗?”
祝缨一挑眉:“话里有话。”
苏鸣鸾笑道:“是。”
起先,她不想做这件事是怕朝廷太多插手她的领地,更是因为朝廷之前的信誉很不好,挑拨离间的。这大半年来她就忙一件事——将整个阿苏家握在手中。现在敢跟她叫板的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向朝廷再要几个县里的官职,以奖励一直以来为她效力的人了。
祝缨道:“还是想你定人,朝廷批?”
苏鸣鸾大大方方地说:“是。”现在她离入朝议政还差老远了,也不能就这么将祖传的地盘拱手交给朝廷指派的人来掌管不是?
祝缨叹息道:“又要写奏本啦!”
苏鸣鸾道:“这肯定难不倒义父的。”
祝缨道:“好吧。就这么定了。”她也得写奏本,将事由代苏鸣鸾再做解释。
苏鸣鸾熟悉地从袖中拿出一个奏本来:“请义父过目。义父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再改,改好了我再回去。”
正好,她也可以陪女儿在山下多住几天,让女儿适应适应。苏喆表现不错,没有哭闹就与母亲住在了一起。
祝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善解人意:“县里到府城也就几天的路,你与她同去吧。自我到府城,你还没到我的地方看过呢。”
苏鸣鸾笑道:“求之不得。”
祝缨与她先在县城住了一天,这一天将奏本改好、自己的奏本也写好,当时由福禄县发往京城。然后再带着她们母女启程回府城。
…………
苏鸣鸾下山是有备而来,不但奏本写好了、女儿连同行李都带下来了,她又将自己的一个心腹也捎带下山了。
此人祝缨也认得,是苏鸣鸾的伴读之一,是个叫苏晴天的年轻女子。苏晴天跟苏鸣鸾是本家,因为出生的时候连日阴雨放了晴,本名就叫“晴天”,她觉得这个名字挺好,下山取名也不用另想了。
见了祝缨也叫:“老师!”
祝缨笑道:“很好。交易的事交给你了?”
苏晴天道:“寨子里的产出就这么点儿,想要过得好,少不得多下山倒腾些东西。”也不止是商品贸易,就像祝缨对他们说的,如果只是凭贸易,祝缨能把他们家底给掏空了。她也有个“学习”的使命与之配命。能顺手做点生意补贴家用就更好了。
她不陪着苏喆住在府衙里,打算在外面赁个房子住,自己也带点帮手之类。她随身的行李里已带了一些山货。
一行人走了三天,便到了南平县界。
苏鸣鸾骑在马上,马鞍前放着女儿,一声叹息:“真大啊!!!”
“山里地界又小了吗?”祝缨问。
“不一样的大。”苏鸣鸾说。
苏喆坐在马前,好奇地看着与她生长之地不同的景致。南府境界也有一些山陵,平地比她们阿苏家要多得多。祝缨一路既是给苏喆这小孩子介绍,也是让苏鸣鸾跟着听听。
偏远地方的管理较之富裕之地已算简单了,听到苏鸣鸾耳中仍是感慨:“治理一个地方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呀!”
“一府比一县难的何止数倍?譬如养家,养两个就比养一个还要费心,不止两份儿家产,还要防着打架。还要防着分家之后二人都变得平凡贫穷。治理一地也是这样。”
苏鸣鸾频频点头,道:“我只恨不能像以前那样时常能听到义父的教诲。”
“你已经上手了,还用别人教吗?我看你已然懂了其中的诀窍。”
两人都是一笑。
又行一日,晚间便到了府城。
苏喆一张嘴张得很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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