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府衙里项乐来找他:“司马,府君说,请您速回府衙,哦,穿得利索点儿。”
章司马问道:“什么事?”
“拿狐仙去。嘘——”
祝缨点起了心腹衙役,这回没用向校尉借人,她公然宣称与章司马出去巡视一下宿麦种植的情况。算算日子,此时宿麦也该种完了,巡视正当时。
两人走着走着,便到了方家庄,郭县令跟在后面拼命的追赶,才要说话,祝缨这边迅速分出数人,在侯五的指引下将那处四不靠的屋子给围住了!
郭县令大惊失色:“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出什么大案子了?”那这就是近期第三起了!他南平县这是造了什么孽?
不多时,里面出来一个人,看得人一怔——这人长得挺好看的,个头高高的,皮肤白皙,一双眼睛看谁都像是有情。算是个美男子了。
他一拱手:“诸位,这是要做什么?”
他声音还怪好听的!
侯五问道:“金元宝?”
金元宝的笑容僵了一下,脸上挂了点无奈,让人看了有点不忍心:“正是在下。”
项乐上前一步,笑吟吟地:“你这狐仙一闹,我怎么还能留得下?当然被赶出来啦。”
他复述的正是昨夜丫环说的话,金元宝一怔:“这位兄台,这是什么意思?”
“拿下。”祝缨说。
金元宝不闪不避,还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牛金上前按住了他的胳膊!
祝缨道:“搜。”
丁贵等人将屋一围,侯五亲自带人来搜,不多时,从里面搜出来老大一包零碎,有女孩子的肚兜、汗巾,又有绣帕之类,此外又有些女子首饰等等。又有几件男子的绸衫,甚至有一双绸袜,做得十分用心。
眼见得搜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金元宝肩膀一抖,不知怎地就甩开了牛金,一旋身,左右腾挪、东西垫脚,往屋顶蹿去,下面的衙役只有干着急——他们并没有这份功夫。
破空之声响起,金元宝应声掉到地上,胡师姐默默走上前,将旁边一枚弹子拣了起来,依旧放回了腰间的囊袋里。
就她了!祝缨心想!开厨娘的双倍工钱都行!不不不,一个月给她一贯!衣食住行全包!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祝缨道:“司马,这是你的犯人。对了,将苦主也请了来吧,丫环也旁忘了拿。”
章司马心中百味杂陈,一抱拳:“遵令。”
……——
一行人又将方家众人连同丫环一同“请”去府衙,路上,主仆二人不知缘故,衙役们嘴巴咬得比蚌壳还紧。
到得府衙,祝缨留了个心眼儿,担心这两个姑娘万一被章司马判了,或许下场不会太好。祝缨就着方家抗议的由头坐在主位说自己来审,章司马陪审。主仆两个姑娘暂放在一旁值房,让方家老翁在堂边站着听。
此时宿麦播种完毕正是闲的时候,一番热闹又引来许多围观。
金元宝被押了上来,祝缨也没别的话,先给他打上二十大板。打完了再问:“这是哪里来的贼赃?!!!”
金元宝道:“去给一户人家算命,主人家赏的。”
“哪家?”
“不、不记得了……”
“打。”
打金元宝,祝缨是毫不手软的。金元宝胡说了个人名,查无此人后就是打。
眼见她有将自己活活打死的架势,金元宝终于招了:“是、是方家小娘子送给我的!”
一直不甘心的方家老翁登时大怒:“放屁!”
祝缨道:“打!”
金元宝道:“是真的!是真的!”
“我家门禁森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耗子进来?”方家老翁大急,“大人,休要听他胡说……”
金元宝也急了:“真的!我先跟她的丫环小环好上的,小环将我引给……”
祝缨道:“关起门来,慢慢审。”
方家老翁老脸急得通红!
金元宝已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小人常在外面行走,那天集上,小环塞了块帕子给我,又拿眼睛勾我,我不合与她好上了。后来她说,我屋无一间、地无一垄,日后也没营生,不是过日子的样子。说服侍的小娘子有许多私房,又春闺寂寞,我与她春风一度,也好攒些钱来过活。小人哪里敢,可她们将我引去吃酒,不合吃醉了就……”
“金玉郎——”方小娘子的嘶叫声响了起来。
却是江舟奉命,已经悄悄地将主仆二人押到一边屏风后面听金元宝招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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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娘子到底年轻沉不住气,也没有什么城府,一声打断了金元宝的供述。
祝缨道:“都带上来,当面对质。”
金元宝看看小环,转过来又叩头,道:“是她们说,不愿意被家里嫁个丑八怪了,不如自己择个人。小人说了,居无定所又无家产,她们家不会同意的。她们就说,生米煮成熟饭,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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