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打了个喷嚏,胡师姐警觉地看了过来。祝缨道:“没事。许是猫毛呛着了。”
狸花猫在她的怀里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一行人到了永平公主府前,公主府热闹而忙碌。快过年了,又叠上准备婚事,两座公主府都没有闲人。连同那位小小的准新娘都有事做,她要在家里学习礼仪。
祝缨到永平公主门上询问骆晟是否在家,门上管事笑道:“在的。您要再来得晚一些,驸马可就要出门了。”
“有事?”
“唉,还是为了房子的事儿。请。”
祝缨揣着猫往里走,半路上被个小宦官给迎了进去。这条路她熟,不是去骆晟书房,而是往公主平常待客之处。
在厅外,祝缨先站住了,由小宦官去通禀,里面允许了,祝缨才进去。到了一看,连同安仁公主、骆晟的父亲、史胤,以及安仁公主的家令等人都在里面。
永平公主先说:“少卿来了,且慢行礼,坐吧。”
安仁公主也说:“都不是外人。”
她们说完,骆晟才得了机会说一句:“正有事想要请教子璋。”
祝缨忙说:“不敢。”同时也揖了一揖。
待安排好了座位——家令们给她让了更往前的位子——祝缨也道谢致意,坐了下来。说:“才从东宫出来,为的是借旧邸划归咱们鸿胪使用的事。殿下也答允了,故而来向大人禀告一声。”
安仁公主心直口快:“眼下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骆晟怕亲娘又口无遮拦,赶紧说:“公事子璋多费心,今天钦天监算好了日子,我正为这事发愁哩。”
“日子定了?”
骆晟道:“对,年前放定,来年三月、四月、六月都有好日子。”
永平公主叹了一口气,又是安仁公主说:“你能干、主意又多,看看这准备新府有什么好的法子么?”这位公主的爱恨一向摆在面上,祝缨为鸿胪寺抢了不少好处,她对祝缨的评价又重回高点。
祝缨问道:“不知府上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前情?”
骆晟先叫了一声“娘”,止住了母亲,又对史胤道:“还是家令说吧。”
史胤条理清楚,将这些日子的事情给说了,语气中充满了水鬼将要解脱的欢欣。他与安仁公主的家令承担了太多的苦恼!
皇帝要快些将婚礼办了,公主们希望盛大,但是户部坚决地不想多出这份钱!朝上没有争执下来,安仁公主先怨丈夫和儿子,但那毕竟是亲人,说两句就过了。这可苦了他们下面做事的人。
史胤低声道:“还要与京兆交涉。”
安仁公主又恨恨地说:“七郎那个小东西!难道还惦记着承义,不肯叫我们孩子的住处比承义的大吗?”
她是郑熹的姨母,认为郑熹有责任帮她,但是郑熹装死,并没有出声支持她拆掉几十户百姓人家给自己未来的孙女婿建府。
祝缨对郑熹的评价又高了一点,大冬天的,把人家拆了,怎么安置?就算新盖房子,这个新年注定是要不得安生的。
祝缨道:“承义殿下在宫外开府,怎么会比歧阳王在宫中的居所壮丽呢?”
安仁公主道:“我不是说现在,我说的是他们成亲之后!三月办婚礼已经很仓促了!哪怕选六月,到现在连基址还没办好!这要拖到什么时候?”
她抱怨了一堆,永平公主劝道:“您先别急,急也急不来,也听听大臣们怎么说,别叫阿爹为了这事为难。”
祝缨等他们一家子互相宽慰完,说:“臣说的就是成亲之后,哪里会比宫里更大呢?”
安仁公主问道:“什么意思?”
祝缨道:“殿下一片孝心,不愿陛下为难,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刚才臣就说了,是从东宫来的,东宫粉饰一新,新妇住进去也挺好。前几天听大人说,担心女儿年幼出嫁,不堪承担主母之责。这样多好,出了父母家,进了外祖父和舅舅的家。”
永平公主点了点头。
祝缨又对两位骆驸马说:“如此一来,又免了与户部等处的冲突僵持。人一旦争执起来,话赶话的,容易说出些不好听的来。岂不扫兴?宫室正新,省了这一步,也显出新妇气度。”
安仁公主道:“那就,没有新府了?”
祝缨笑道:“您的孙女儿是直接嫁进宫里好呢?还是嫁进个藩邸再想法子挪进宫里好呢?”
“我……”
两位驸马对望一眼,都点头,老骆驸马是第一次见到祝缨,赞了一句:“难怪我儿常夸少卿。”
这人长得不如他儿子好看,有一股子骄横之气,但对祝缨他的礼貌还是足的。
祝缨道:“您过奖了。大人说心疼女儿,我就想,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永平公主道:“只是不知东宫如何想。且阿爹为了这件事操了这么多的心,我们这样会不会显得阿爹不好呢?”
祝缨从袖子里抽出一份文书递给骆晟:“大人看看,这是借用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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