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看,但是能复述,施鲲简明扼要地说了御史调查的情况。什么纵容恶仆欺男霸女啦、什么贪墨啦、什么欺凌羁縻的县令啦,反正,属实。
祝缨听着这里面的这些事,一多半是她安排的。余清泉与郭峻又额外查出两条他们二人认为“不该”的,一总报了上去。
政事堂这边讨论的结果,就是王云鹤上次说的,拆。外五县独立成州,还叫梧州,内三县拆成一府,叫做吉远府。吉远府没有交给卞行,而是并到了附近的另一个州,叫此人白拣一个大便宜。这位刺史祝缨也熟,当年种麦子的交情。
原梧州的官员,出身羁縻的,到新梧州任原职,其余人员陆续调离北上,再以新员填充。
以张运为吉远府的知府,别驾另派。
政事堂要问祝缨的是,别驾她有没有推荐的人选,新梧州的刺史,是轮流担任好,还是派员过去好。如果派员,她有没有推荐。
祝缨忙说:“下官年幼无知……”
刘松年发出轻蔑的嘲讽声,斜眼看了她一下,施鲲笑出了声:“好了,快说吧。”
祝缨先说:“吉远府由张运来管,我是放心的。只是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上司,毕竟吉远府与别处小有不同。”
刘松年道:“看着梧州的样子,他倒是敢。”
施鲲一听他说话就头疼,开口问祝缨:“新梧州呢?”
祝缨道:“遥领,怎么样?”
遥领,在京城的权贵,主要是皇子皇孙诸王里找个人,挂个空名头,人也不过去,也不遥控指挥——太远了,指挥也指挥不动。主要是靠当地的官员治理。
祝缨思来想去,这个办法是更好一些的。
王云鹤道:“可惜梧州品级太低,这个遥领么……”有点掉价。
刘松年道:“我看行。羁縻嘛!开个好头。”
祝缨问道:“不知原刺史如何安排?”
刘松年看了她一眼,祝缨回看他,两人别开了眼去,王云鹤笑道:“让他闭门读书吧。”
祝缨又问:“那个恶仆呢?”
施鲲一摊手:“死了。”
余清泉拿人枷了站笼,给人站死了。死也就死了,当年钟宜就干过直接打死小吏的事,这个比那个就更不算事了。
施鲲道:“不要总关心鸡毛蒜皮,吉远府还缺员,说说。”
祝缨想推荐南方人,但是认识的南方人都是吉远府本地人,不合适。她于是说:“得要合适,吉远府十年来两次变动,百姓恐不堪其扰,当以宁静无为之人为佳。”
施鲲道:“那便如此吧。”
祝缨又问:“梧州的钱粮怎么缴呢?”
王云鹤道:“可与吉远府同路上京。”
祝缨便不再说话了,施鲲道:“你可以放心了吧?”
祝缨一笑,只觉身上一轻,起身告辞。
…………
这一天,祝缨过得很充实,算算明天是休沐,想去郊外看看荒地,筹办小牧场。
人还没到家,远远的就看到门上有异动,到得跟前发现是一群人在卸箱笼。苏晴天在一边指挥着:“那个箱子要轻拿轻放。”
听到马蹄声,苏晴天提着裙摆跑了下来:“老师!我送阿喆来了!”
立嗣
苏晴天一副本族的打扮,连同她带来的人都穿着本族的衣服,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若是早几个月这样,怕是一进京城就要被京兆府给请去喝茶了。如今当初告状的事已经冷了下去,她们一行如此打扮才能顺利地到达祝府。
苏晴天与府里的人都认识,没费什么力气就敲开了门,连同苏喆都在府里等着祝缨。
苏喆到京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祝缨踏进府里,这姑娘就跑到了她的面前,笑着叫了一声:“阿翁!”
她正在女孩子蹿个儿最凶的年纪,一年不见,她又高了不少,即便到了北方京城,个头在姑娘里也不算矮了。一身蓝衣绣红花,身上佩着亮闪闪的银饰,腰间一柄小弯刀,笑容与京城的姑娘截然不同。
祝缨一眼将她从头看到脚,说:“不错。”
苏喆更高兴了:“阿妈让我来都听阿翁的安排。”
祝缨道:“事事都听别人的,就不是你了。走,里面说话。阿银,给她们安顿下来。小妹还是住后面,把大姐前面的那个院子开了。晴天在京的时候就与小妹同住。都带了谁来了?互相认一认。”
苏喆蹿到祝缨身边说:“都是熟人,她们都懂府里的规矩。”
祝缨弹弹她的脑门,道:“我这儿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呢,以后要用厨房了,得跟李大娘她们说的。”
“哦哦,好的!”
苏晴天终于得到机会了,说:“项三娘还有些事要处置,她还带了货,比我们要晚几日才到。”
“知道了。”
祝缨没有换衣服,先与她们到了书房。苏晴天与苏喆在她的书桌前侍立,苏喆瞄了一眼桌上的一块黑绸,觉得奇怪,这东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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