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
姚臻一挑眉,看向匣底。祝缨笑笑,把赵苏的履历递了过去:“我真有一个人想要,赵苏。”
姚臻对赵苏没什么印象,但是看到籍贯就笑了:“福禄县啊!”
“顺手嘛。官话也说得漂亮,自己考上的国子监。回来我带他给您瞧瞧?”
姚臻道:“也好。另一个你也上心,把名字给我。”
“那我回去找找,尽快,明天来请示您?”
姚臻道:“好。”
勾兑完了,姚臻忽然叹了一口气:“看来吏部的缺员也顶好补满了,我这几天……唉。”
“您是重责在肩,陛下器重,要还是再叹气,我们就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了。”
姚臻道:“你这话就自谦啦!我看呀,陛下很喜欢你,不像我们,在御前总是举止失措。”
“尚书一片忠心,陛下并无不满。”
“是吗?我这心里还是不安。子璋,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
祝缨为难地道:“我见陛下时,紧张得很,您要问我,我还要请教,哪里敢说教别人?”
姚臻挑眉看着她,祝缨无奈笑笑:“我从进殿起,待陛下还如旧年,也不与人使眼色,也不与人打暗号。我想,这也是一种‘慎独’吧。”
姚臻慢慢地点了点头。
姚臻一个大忙人,能分给祝缨的时间也不多,祝缨看到门外的影子,道:“哎哟,又来事儿了,尚书,我先告辞了,明天我再来?”
姚臻道:“好。”
……——
第二天,祝缨将一个人名报给了姚臻。姚臻问道:“这又是个什么人?”
祝缨道:“骆大人给的名字。”
姚臻道:“你们等信儿吧。我先调走王,再将赵调来,再调走阮,这一个,最后再给你,如何?”
祝缨道:“多谢!”
赵苏还得过些日子才能进京,王丞却先走了,他被调到了礼部,如愿穿上了绯衣,王丞手上的事,祝缨让他暂交给祁泰。
阮丞变得有点焦灼,话也多了一些。祝缨没提其他,而是让他将手上的事务归档。阮丞才变得平和了一些。
沈瑛销假回归的当天,祝缨打开邸报,看到上面有一条消息——她的老熟人,邵书新要回来了!
邵书新入仕比她早,早前品级也高,外放熬了一番资历之后被调了回来。回来之后现在混了个从五品,反而比祝缨品级低了。他不在老地方户部,而是到了工部做了个郎中。以他的经历、出身,这身绯衣也有郑熹的功劳。
可以说话的人又多了一个。
静水
沈瑛将邸报翻得哗哗响,不出意外地,把纸翻破了。
从他病假开始到今天,邸报上的信息密集了许多,想来皆是那一场架打出来的。
养伤期间他内心焦虑,今天终于可以上朝了,焦虑却没有得到缓解。他是少卿,早就不是每天必得上朝的了,昨天晚上祝缨却派人去通知了他:算着您明天要回来了,现在骆大人还在病假,所以你明天得上朝。
沈瑛乐意上这个朝,为此,他一大早点着灯揽镜自照,发现脸上还有一点点淡青色的印子,特意拿妻子的铅粉往脸上涂了一层以掩青痕。为的就是不耽误事儿,可以在皇帝面前露个脸。哪知皇帝现在脾气极差,喜怒无常且根本看不到他。皇帝现在就记着鸿胪寺有祝缨,祝缨在回事的时候倒是提到他销假了。皇帝没有特别地理会他,只哼了一声,他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是什么意思。
炎热的天气、紧张的气氛弄得人汗流浃背,脸上的粉也被汗给冲了。
散了朝,被两个人对着他的脸笑,才知道弄巧成拙了。他随身又不曾携带铅粉,回来匆匆洗脸,青痕就掩不住了。诸事不顺,他的烦躁又多了几分。
看完了邸报,他打算找祝缨谈谈接下来大半个月鸿胪寺的事要怎么办,顺便聊一聊鸿胪寺的人事变动。
祝缨听说他过来了,放下手中的笔,走到门口迎他。祝缨半个早上见证了他脸上铅粉的三次变化,却是看破不说破,如常将他请进屋里坐。
一大早已经问候过一遍伤了,祝缨就不先开口,听沈瑛询问:“老王调走了,新任的赵苏还没来,鸿胪寺的事还是要做的,如今怎么安排好?”
祝缨道:“照例就是了。先叫老阮兼着,老祁也能帮个忙,等新人来了就叫他接手。咱们现在事儿又不多。”
沈瑛道:“老王升得好快。”
祝缨道:“旧家子弟,静水流深。”王丞调去礼部,阮丞是兵部,俩都是做郎中,从五品,比现在跨了一个大台阶。
沈瑛有些怅然:“旧家子弟。”
祝缨听出他语中之意,也不点破。她觉得沈瑛这样的人很没意思,初见时样子光鲜、架子十足,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握,说话也显得颇有深意,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实则是个畏难避险、优柔寡断的人,真要他干事,他总有办法干不好。一天一天的,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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