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了。”
祁小娘子的手一沉,好险没把孩子落地上。小孩子更委屈了,哭得更大声了。赵苏道:“你哄他,我须得做些准备。”
奠仪得上,吊唁也得去,赵苏数不上名号,但是得以祝缨的名义去一趟郑府。
此外还有一件大事:郑侯死了,郑熹作为儿子,是不是得丁忧?
臣子丁忧,起手就是三年。赵苏还有另一种担心,郑侯年纪不小了,郑侯夫人、那位郡主,可也不年轻了!与郡主同龄的人是先帝,既然是先帝,对吧?
世人都知道,祝缨与郑府关系不错。万一郑熹丁忧了,祝缨还在北地,朝中为祝缨震慑宵小的人就少了一个。还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王相公虽好,可不像郑熹可以“变通”地护短。
想来郑熹也不会坐以待毙,丁忧也可以有“夺情”。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夺情”不是?东宫里有一个冼敬,太子会怎么想的可不知道。哪怕是陛下,也未必就一定会留下郑熹。
偏偏祝缨不在京城,赵苏的份量又不够,无法伸展。
赵苏定下神来,开始打点奠仪。接着,他去了冷侯府上。
赵苏如今是冷云的手下,平素为冷云办了许多事。李彦庆也是个踏实肯干之人,惜乎过于古板正直,好些事不好交给李彦庆办,冷云因此与赵苏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到得冷侯府上时,冷云早已知道讣闻,刚换好素服,等着管事把奠仪准备好。听到赵苏来了,冷云一拍脑门儿:“哎哟,差点儿忘了!他是得来的。叫过来吧。”
赵苏到了厅上,见冷云已一身素服,冷云见他也是一身的素服,相视点头。
赵苏道:“大人这是要去郑侯府上么?”
冷云指指自己又指指赵苏,道:“你说呢?”
赵苏勉强笑笑,低声道:“下官人微言轻,还请大人带上我同去。”
冷云道:“拿你义父的帖子,郑家必待你如上宾。”
赵苏道:“门是能进得的,话恐怕就说不上了。”
“嗯?”
赵苏道:“如今大人的父亲在北地,我的义父也在北地,二位能安心经略北地、抵御胡人,皆因京中令他们放心。郑侯猝然离世,郑相公万一丁忧,您的父亲、我的义父,恐怕就要承受朝廷中的许多责难了。”
冷云跳了起来:“他们敢?”
赵苏道:“如何不敢?倒也不必卖国叛国,只消日日不停寻衅,今日说军纪不严,明日指贪墨渎职,又或者说某下属犯法。派个御史去监军,事事都要过问。纵打赢了,也得气得折寿。所以,郑相公不能丁忧!”
冷云道:“不丁忧更麻烦!那些人不会让七郎如愿的!还会说出许多难听的话。”
赵苏道:“郑相公不好自己提,他只能要求丁忧,他是丞相,须得为天下做出表率。可是您是九卿之一,也要为社稷考虑!如今朝政纷繁,离不开郑相公。听说,王相公也是大病初愈,不是么?”
冷云道:“窦相公还是个新手!好!走,咱们见七郎去!”
二人一同到了郑府,那里正在装点。彩饰之类能撤就撤,不能撤的都拿白布蒙了,上下人等一边换衣服一边筹办丧仪。又扎灵棚、搭待客的棚子,给男女仆役分派活计。
鸿胪寺是有吊丧的职责的,但这事儿归沈瑛管,冷云、赵苏两个人此来并不管这事。
冷云看到了鸿胪寺的官员之后,问了一句:“沈瑛呢?”
得到一句:“去同刘相公请教奠文去了。”
冷云对赵苏道:“走,见七郎。”
郑熹正在厅上,身边围满了人,郑川道:“奏本已经递进宫里了。”
郑奕道:“这可如何是好?七郎,你要丁忧么?”
邵书新看了他一眼,郑奕完全没留意到,邵书新只好说:“相公是丞相,怎么能……”
“那还有夺情呢!”冷云大步走了进来。
这话姓郑的不能自己说,得有个外人来讲,冷云先对郑熹说:“节哀。”
两人先互相致礼,赵苏跟在后面行了一礼,冷云道:“沈瑛办事是办熟了的,别担心。只说你现在。”
郑熹道:“丁忧的奏本已经递上去了。”
冷云道:“我这就进宫,劝谏陛下!如今政事堂这个样子,不能离了你!”
郑熹道:“有王、窦二位,哪里就离不得我了?”
冷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
郑熹不能“一劝就听”,还是坚持要办好葬礼、结庐守孝,两下争执,看的人干着急也不敢插话。郑川只能说一句:“我、我守。”
郑熹道:“难道你还想不守孝的吗?”
冷云气得直翻白眼,对赵苏道:“哎,你来说给他!”
赵苏暗骂冷云是个王八蛋上司,愚蠢的九卿,这个时候居然推下属过来顶缸。冷云不能对郑熹说“我爹还在前线,你不能因为你爹死了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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