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如之前进兵那么顺利。”
祝缨点了点头:“我有准备。”
苏喆下了个决心,道:“姥,我来不见丹青,是她是也出征了吧?我也想去。以往在北地、在西陲,总恨没机会,回来之后也只有与艺甘家那一战,也不过瘾。我以后是要做头你人的,不能畏事,我愿意带着家里的兵马与您一同对敌。”
祝缨却拒绝了她的要求:“眼下还应付得来。眼下时候不对,各家都要忙春耕呢,不要分神。”
苏喆更明白了,祝缨是不愿意再过多的分出利益了。梧州如今的态势,苏喆也是明白的,祝缨这个刺史,手上握有的东西并不多,政令不能约束各县。在这个前提下,祝缨只要自己能应付得来的事、独自吞并的敌人,就不会再招呼各县一起动手,然后还要再助长各县的实力。
而且,至少路果、喜金家是真的不能打。谁打猎也不想带个射不准还要惊走猎物,最后还要分肉吃的蠢伙伴。
刚才那种难受的感觉,看来并不只是自己立场的问题,是祝缨与五县也有些疏远了。
苏喆心中有难过,也有些想责问,委屈的情绪顶了上来,想张口却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来。要说恩义,祝缨以往委实没有亏待过他们。但是之前合作得好好的,突然就不一起玩了,还是很委屈。
苏喆却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哪怕不带别人,自己也不能被抛下吧?林风也没瞧见在府里,沿途也不曾见,凭什么他能跟着呢?
苏喆仍不放弃地说:“姥,我愿意出力,阿妈和我也需要再多一两个寨子安置舅舅们。我愿意凭力气挣这一份。”
“你阿妈还在操心你舅舅?”
“您的城池是新建,平地起楼,随着心意规划。阿妈和我接手的是旧房子,改建还要不伤着旧梁柱,种种麻烦不敢直言。舅舅们老资历,哥哥们也不大顶用,阿妈很是头疼。”苏喆说的“哥哥”都是舅家表哥。
祝缨道:“他们要是英明神武了,你阿妈才更要头疼。”
苏喆承认了:“我与阿妈,血脉亲人之中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顶多加上以后我自己生的孩子。”
“土地一共就这么多,你也要、他也要,子又有子、子又有孙,你舅舅们的孙子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都要安排?兼并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问题,祝缨在二十年前曾与王云鹤等人因为福禄县、梧州经商的事情讨论过。祝缨当时给的理由并非出于搪塞,而是认真思考过的。结论是,得给没了土地的普通人一条活路,不然就等着人掀桌吧。
到了现在,她更有一种想法:接下来,连土地也是不想只“分封”给少数的一些人。对这些人,可以给钱、给粮,那些都是细枝末节,土地、人口是有“出息”的,是“根本”,是能生出钱来的东西,不能给。
苏喆道:“我们也想过,您既然开了科考,让他们选官,可他们能选上的没几个。”
祝缨道:“不忍心?”
苏喆张了张口,她倒不是不忍心,而是:“大舅舅也有寨子,他说不能不管的,要与阿妈一同分担。阿公阿婆已经过世了,阿妈说,至亲没几个了……”
祝缨道:“你不能让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再想着改弦易张,你既然来了,就先住下歇息。你阿妈那里,我会给她去信的。”
“是。”苏喆小心地告辞了。
出门就遇到赵苏挟着一叠公文过来,苏喆急急地叫了一声:“舅。”
赵苏道:“机灵鬼,又闻着味儿了?”
苏喆苦笑道:“越闻越饿。”
赵苏道:“怎么想不明白呢?鱼与熊掌,什么时候能够兼得了?既要又要,你拿得住?要么,走老路,别眼馋其他的。羁縻本就是各自为战,除非生死大事,姥以后做什么,不是非得带上几个祖宗。
要么走新路,得到更多的机会,当然也得失去一些以前稳有的东西。总要付出些代价。”
这个代价,就是得听刺史府的,兴许还得交出阿苏县的治理之权。以祝缨的作风,可能不会收回阿苏县,而是任命苏喆母女继续做县令,即在人事任命上设卡拿捏。接下来必然是逐步的收权,这个过程可能快也可能慢。
此外一个很大的担忧就是,祝缨的继承人问题。祝缨可以做到公平、公道,下一个人会不会好大喜功?上来就要把所有权柄收回?那到时候她们母女就血本无归了!
但是现在,这事儿不由她做主。
苏喆道:“我明白的。”
赵苏知道她的难处,说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就转进了书房。
……
祝缨已经听到他们在门口低语,说的什么没听清,但能够猜个几分。
她说:“帮我约一下小妹吧,有些事儿,我也得跟她聊聊了。”
“好,”赵苏说,“制钱范的匠人,寻着好的了。”
“怎么说?”
“帮着造□□,被拿了,因不是主谋,故而只被流放了三千里,就放到了福禄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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