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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在路丹青等人出征之后的第一次宴席,人很齐,祝缨要给苏鸣鸾做脸,不但赵苏一家来了,二江也把女儿带来了,此外又有阿扑、项渟等少年,席间颇为热闹。
苏喆脸上也带了轻松的笑,母女俩想是已经谈过了。苏鸣鸾带着淡淡的笑,与祁娘子聊天,又问起林风的妻子,祁娘子道:“她有了身子,今天不大舒服,才吃了剂药睡下了。”
祁娘子一向对正事不感兴趣,说到孕妇就要多说几句家长里短,苏鸣鸾也没有丝毫的不耐,江珍江宝却不大爱听这个,早与阿扑等人离席玩耍去了。
宴会过后,母女俩回房休息,又是一番长谈。苏鸣鸾要女儿随她回家,选兵,然后加入。
苏喆欣然同意!
回到大寨,苏鸣鸾并没有隐瞒此事,反而大张旗鼓。这番举动引起了寨中长老、兄弟们的注意,苏鸣鸾每次出兵都有获益,也会给亲近的人带来厚利,尤其是兄弟们。兄弟们年纪渐长,子孙愈多,都有心参与。一则看着阿苏大寨与独苗苏喆,不免有些“帮忙”的想法,二则看到自己的儿孙太多,也有另寻他法安置的意思。
这也是苏鸣鸾最初设想,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地方“安置”侄子、侄孙的一大原因。她的血脉单薄,所以,还是把这些旁枝打发得远些为好。
既打发不得……
苏鸣鸾叹了口气,对兄弟侄子们说:“这一回可没那么容易,去的都是没去过的地方,交手的都是没遇到过的凶人。会死人,死很多的人!如果你们死了,我会很难过,死去的阿爸、阿妈也会埋怨我的。还是不要了。”
不参与,就很难分得好处,排序会靠后,这是他们不愿意的。
大屋里吵作一团,苏鸣鸾大声说:“不是我拦你们的好事。是这次不比以往,是大仗,姥那里行军,用的是官府的军法,做不好,行军令,是要砍头的。”
苏飞虎道:“这个我们知道!”苏晟回家说过了的。
苏鸣鸾只得说:“那咱们发誓,我同意了你们去,如果有了伤亡,不要怪我。”
“当然!”他们说。
苏鸣鸾道:“还有,不能都去,各家选武艺最好的人,既能立功,也能给咱们家长脸,更能活着回来。”
这就让人不开心了,苏鸣鸾拍板:“就这么定了!本事不够的,不许去!”
她的兄弟们都捋须点头,苏鸣鸾道:“还有,要听小妹的。要不听,我就不带了。”
应有之意嘛!先跟着去,到了地方听不听的,看情况。
他们请来了大巫,一家子宰牛杀马起誓,挑选人马,由苏喆带着先去山城听候调遣。
另一边,祝缨也命金羽再收拾出一处营房来,好安置这一部分兵马——来了也得先操练一下,才能上阵。不为别的,苏喆不能因为兵马纪律不好折在阵前。
金羽带着自己本部的兵马,在山下扩建营房,哨兵来报:“有快马从驿路来了!”
金羽道:“能过一线天的,应该是自己人。去问问,什么事。”
哨兵很快又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山雀岳父死了。
金羽道:“坏了!”林风还在前线呢!
“人呢?”金羽说,“快,带着他去见姥!”
不顺
金羽薅着一个满脸鼻涕眼泪的人在城里直往府里蹿,看到的人停步侧目——前几天才有一个哭天抹泪儿的信使嚎着进城,怎么又来一个?
出什么事了?
很快就有人看到了这人的衣服、头上扎着的白布,山雀家的?咦?
祝缨正在签押房里默写着江政、邵书新二人的履历以及一些特点,邸报不发给梧州了,祝缨自有其他获取的途径。梧州府衙、福禄县衙,乃至一些当地的士绅,都有接触的渠道。不但江政要南下做刺史,原本南下主理盐务的邵书新,也要将衙署移近。
随着邸报而来的,是山下士绅们的消息——因新刺史要来,徐知府就把一些士绅给聚集起来,说是要商议迎接新刺史事宜。因此顾翁等人不得离开,只好派信使上山求救。
之前祝缨获得的信息不全,一些猜测未能准确,现在消息比较准了,也约略能够推测出个大概了。这俩就是冲着卡住自己来的,得做个准备。
祝青叶看到一个叫祝喜的小姑娘一路小跑过来,先对她摆了摆手,等祝缨抬笔蘸墨的时候,才说:“姥,有消息。”
祝喜上前道:“姥!金校尉带着一个山雀家的人过来了,戴着孝呢!”
祝缨放下笔:“都有什么人看见了?有没有大声喧哗?”
“还、还没有。”
“很好,传令下去,先不许传扬,尤其不许叫林风娘子知道。”
“是。”
“叫他们过来。”
金羽带着人很快跑了进来,口气很急:“姥!林风阿爸……这可怎么办呀?”来人也扑在地上开始哭。
祝缨道:“小点儿声!林风没在家,他娘子正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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