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大哥的这么训弟弟是没有问题的,当时大家只以为这是个借题发挥,给弟弟一个难堪,但题目太对了,也只劝一句“人已经回来了,先安顿下来再说”。
回家还能怎么安顿呢?一切都是现成的,兄弟们夜里还在火塘边上喝了酒。祝文只小饮了两杯,便假装醉酒没有接着喝,偷偷打量着这些兄弟。
做大哥的很有些长兄的派头,又是说老二不该把家里的事拿出去闹,闹就闹了,怎么不到刺史府里说理,反而去山外找外人?还说,以后都别这样了,至于轮流任职,明天再仔细商量。
但是弟弟犯了错,也需要接受惩罚。要禁足。弟弟要拿出些财物来,犒劳这些日子忙碌的大家。
又说,他给弟弟准备礼物,让弟弟近期就去把妻子给接回来,孩子不能没有亲娘。跑路这事儿,是弟弟先犯了错,不能怪人家。
至此,一切都合情合理,林风也傻呵呵地喝了不少的酒。
大家都醉了,然后被架去休息。祝文不是自家人,住得远一点,林风住在大哥的大宅里。林风的二哥分家搬离大屋不与兄弟同住,也不与祝文住在一处。
祝文睡到半夜,突然听到有人喊救火,整个寨子都动了起来。祝文在寨子里毕竟陌生,打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今天刚接回来的林风二哥家着了火!祝文当时就知道不妙!他马上就去找林风!
林风续道:“我赶到二哥家的时候,火已经很大了,好像根本扑不灭……”
女孩儿跟爹的房间隔得远,林风赶到的时候才来得及抢回侄女一条命,至于哥哥和两个侄子都葬身火海了。
祝缨对祝文道:“起来吧,这事儿不怨你。你们伤着没有?”
祝文爬起来,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站在了一边。
祝缨问林风:“你怎么想的?”
林风低下了头:“这孩子,我养。”
“家里呢?”
林风露出一丝苦笑:“娘子虽然厉害些,也不会为难一个孤女的,她会养大这个孩子的。”
祝缨看着他,没说话,林风抬起头来,道:“这里就是我的家。”
“行。”祝缨说,“你还要回去一趟,你二哥总要收葬的,我让小江派两个徒弟跟你一块儿去。”
林风摇了摇头:“验尸么?大哥不会答应的,现在二哥已经烧成灰埋了。验出来什么,也是二哥先犯的错,再追究,寨子就永远不得安宁了。阿爸才死,阿妈……”
祝缨道:“你长大了。”
林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心里难过极了。他问道:“姥,咱们什么时候再开拔西征?”
祝缨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先不要问其他的事。把家事处理好,我让赵苏帮你与你大哥交涉。”
“不用的。我理会得。”
“行。去吧。”
林风僵硬地行了一个礼,腾腾地走开了,祝文再次请罪。
祝缨道:“多少年没有这种事儿了,都忘了当年……没料到,也不怪你,你去,把晴天叫来。”
“是。”
…………
祝晴天回来有三个月了,前几天领得一枚铜印,却又不是文职,是在军中挂了个“校尉”之职。手下又没有正式的士兵,是一个位置很奇怪的人。
祝缨对她却另的安排:“你在京城的老本行,回来还能捡起来么?”
祝晴天忙说:“只要您吩咐!”
她在京城管的事儿,在山城未经祝缨允许是不方便做的——满大街蹓跶着刺探消息?在京城是打探别人,问题不大,在山城就等于是摸祝缨的底,问题很大。
祝缨道:“除了城里,整个梧州你都要上上心,尤其是各家头人。”
“是!”
“江政不再封山,但贸易还是少了许多,”祝缨说着,又拿出一枚铜印与一份教令给她,“你到项安那里报到,贸易上的事,你兼个副职。山外的消息,你也领起来,明白吗?”
“是!这个好办,咱们有会馆,也可借用一下福禄会馆等处。”
“自己有数就行。”
“是。那……西征大军的斥侯?”
“哪里来的大军?你先将家看好。”祝缨失笑,到现在为止,连同西卡、吉玛投军的人,她一次能调动的也就一万人。再多,她的后勤就很吃力。
“是。”
祝缨又连续召了数人,安排秋收及准备重新西征之事。秋收绕不开赵苏,赵苏已听说了林风家的事,也要寻祝缨来说。
他匆忙赶到,见祝缨安静地坐在案后,才一抹汗:“姥!您找我?”
“坐。秋收要提前安排好。”
“日子还没到,雨才刚停,我已经开始统计、征集牲口了。”
“西征也需要驮马,两样顶好不要冲了。”
“是。”
两人议了一回,赵苏终于提及了林家的事:“要说,外五县都有这样的隐患。”
祝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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