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一脸焦急地看着石蛮。
他席地而坐,魁梧的身材好像一堆石头,上半身大喇喇地敞着,露出肌肉彭满的胸膛。一头短短的碎发张扬地竖着,间杂着几寸红色,脖子上挂着一串白色的羽毛。
他低着头,仔细耐心雕刻着木条,扎出几排整齐的小洞,插进略硬的细毛。
小弟子喊了他一声,“师兄!”
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抬起头,横眉立目,贯穿左眼的四条疤痕显得特别凶恶。
“等会再说,我忙着呢。”
小弟子跺跺脚,“可是长老那边催得急。”
石蛮重重地哼了一声,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自信地说到:“告诉他们,此次招新宣传必是吾等的胜利。”
他挥挥手,呵退了小弟子。
木门掩上后,他从地上站起来,震得土地抖了抖。
不远处,一只信天翁懒懒地瘫在树旁晒太阳,它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翻了个身。一个黑影从头罩下,它睁开一只眼,看到石蛮站在跟前,像座小山一样。
信天翁嫌弃地撇撇嘴,挥着翅膀,拍拍他的腿,吐出几个字,“滚远点,挡着我太阳了。”
他没动,它眯眼看他,他举起刚做完的刷子,晃了晃。
面无表情的凶恶脸孔骤然剧变,绽放出菊花般的灿烂笑容,一脸谄媚地往它眼前凑,它心中恶寒,连忙挥翅抵住他的脑袋,他甚至拿脸蹭翅膀内侧的毛。
“老大不小了,恶不恶心。”
石蛮死死抱着它的翅膀,一脸幸福地蹭柔软的羽毛,温热细滑。
他拖长着声音,撒娇道:“信信好多天没刷毛,我今日做了一把新刷子,你快变大,我们来试试。”
“不是前天才刷过吗!”
…
六十多年的人生中,和光经历过无数尴尬的场景,她都靠厚脸皮蒙混过关。但是这次太难了,她真的混不过去了。
她与大衍宗的人在盛京小报狭路相逢。
相遇的那一刻,两拨人不约而同地后退,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恐。
韩修离脸色深沉,用来掩饰尴尬,给她传音道:“怎么办?留影球还要不要出手?”
和光脑袋转得飞快,她看到对面三人凝重的脸色,瞬间想明白了,传音道:“不怕,他们也来放消息。这种时候,谁怂谁尴尬。”
另一边,步云阶揣着留影球,骤然觉得它万分沉重,他心一横,把它塞进封曜怀里。
封曜像是被塞了个火药一样,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把它扔给江在棠。
江在棠盯着手里的留影球,愣了一会,然后脸颊腾地变红,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把它甩给步云阶。
留影球像个可怕的凶器,在三人手中扔来扔去。
猝不及防间,一只手从斜刺里冒出来,在三人惶恐的目光中,截过留影球,在手里掂了掂,来人啧了一声,语气嫌弃,“耍宝呢。”
来人正是圣贤儒门的凡人坤柱,顾鼎臣。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麻布衣,脚上踏着一双草鞋,右手摇着一把大蒲扇。
和光端详他几眼,发现他就是那夜在暮乐坊指路的摆摊人。
盛京小报称小报,却一点也不小,是盛京最出名的报纸,每逢节日,几乎人手一份。它是圣贤儒门的产业,万派招新期间,所有报纸需经顾鼎臣的手。
顾鼎臣领着五人进房间,他一点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
五人有求于人,乖乖拄在他跟前,看着他潇洒不拘的坐姿。
顾鼎臣掂了掂留影球,看向大衍宗和昆仑剑宗这一边,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步云阶脸一白,偷偷瞄向和光那边,忍不住心虚了几分。期待地看向封曜,希望他来解释,结果他撇头,事不关己地看墙壁,江在棠更是不能指望。
步云阶咳了咳,道,“我们想要登报的内容。”
“内容是什么?”
步云阶小声地挤出几个字,“樊楼三结义。”
顾鼎臣抬起眼皮,瞟了三兄弟一眼,轻笑一声,“哦?真的吗?”
步云阶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顾鼎臣一直在转留影球,他看得心急如焚,生怕对方手一滑,当众放出留影球的内容。
幸好顾鼎臣没这个意思,他看向和光,淡淡道:“你们呢?”
和光咽了咽口水,虽然说她们拍是拍了,但是当众放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对面三人一脸看戏的表情,她含糊其辞,“一点点东西。”
“什么东西?”
和光咬着后槽牙,心一横,大声说道:“韩修离吃醋的证据。”
闻言,韩修离脸色大变,当即提着和光的后衣领,使劲地摇她,脸色凶恶,“你说什么胡话!”
对面三人看着两人内讧,眼神一亮。
哦豁,刺激。
和光秉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精神,顶嘴道:“怎么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