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都没招惹她,她干嘛一直针对我,原来我以前竟然做过这么穷凶恶极的事……啧,你突然停下来干嘛?”
鹿可燃从真相破解的那一刻,嘴巴便没有停下来念叨过,春归嫌烦,索性拿出耳机,将音量开到最大声。
现在两个学校刚下晚自习不久,后街的小商小贩还在尽情吆喝,每个摊位前至少都有三四个人排队,除了接送孩子的家长,其余的不用猜想必定是二中的学生。
春归闻到一股甜香味,在一众爆炒的油烟、烧烤的碳香里它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却被轻易地覆盖过去,但春归驻足在空无一人的小摊面前,说:“老板,拿一个烤红薯,要最大的。”
然后他扭过头问鹿可燃:“你吃不吃?”
鹿可燃终于止住了话,他勾过春归的脖子,嬉闹着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欣慰道:“看来爸爸没白疼你,吃!”
“同学,一共十九块。”卖烤红薯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但身体依旧健朗,有时候春归能在跳广场舞的地方看见他,见到谁都能打声招呼,老人的交际圈可比年轻人广泛。
上一世,在沈雪迟失忆的几天前,他曾请求春归带他回一趟老家。
老家在沈雪迟的奶奶去世后便成了一个禁忌之地,无论外面的生活多么艰辛,他都没想过回去,或许是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人都不见了,家就成为了一个痛苦的空壳。
沈雪迟在每踏一步都能激起滚滚灰尘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个锈到看不出原样的水晶发夹,他小心翼翼地放进丝绒布袋里,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家的女人都很爱美。”
“可惜……奶奶最后也是孤单且丑陋地离开。”
春归在路灯下静静地站着,昏黄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长相给人一种乖张之感,不说话时却又透露着生人勿近的疏离,他淡淡笑道:“话说您认不认识刘玉珍奶奶?她孙子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呢。”
老人惊喜地抬起头,火钳险些夹不稳红薯,他说:“你说阿珍啊?哎呀,感觉有一年多都没看见她了,她最近还好吗?”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春归喉咙里溢出,他说:“奶奶她……”
……
老人抹了把眼泪,向春归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小同学,红薯钱不用付了,就当爷爷请你们吃了,改天我把曾经的朋友都叫上,一起去医院看望阿珍……哎,这好好的人怎么能……”
春归接过塑料袋子,礼貌地挂着笑意,“钱我们还是要付的,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
说罢,他朝鹿可燃扬了扬下巴道:“付钱。”
鹿可燃:“……”
他暗骂了声,就知道春归不会这么好心,但还是老老实实扫码付款。
在走出后街的路上,鹿可燃沉默地挖着红薯芯,春归把最大最甜的那个放在自己的怀里保暖,鹿可燃用脚猜都知道这是留给谁的。
或许是陈梦的话点醒了他,又或者他足够了解春归的本质。游戏也好、人也罢,春归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会把注意力长时间交付在某个事物身上的人。
一开始他以为春归只是单纯逗沈雪迟玩玩,时间久了春归觉得无趣,自然会一脚踹开。
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太奇怪了,倒像是春归单方面黏着沈雪迟。
“春归。”鹿可燃叫停他。
少年担心红薯过会凉了,用鼻音催促他:“嗯?走快点。”
“你跟沈雪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觉得什么事一旦和他扯上关系,你整个人就会变得很奇怪吗?而且伯母都跟我说了,你匿名捐助沈雪迟她奶奶的事……她问我沈雪迟是你什么人。”
“……”春归转过身,视线在他身上扫寻了一会,鹿可燃这么早就察觉到不对,他还挺意外的,不过他的回答就和上一世一样,他坦然道:“我喜欢他,成年后我就追他。”
“哦……嗯?!!你说什么?!”
鹿可燃根本没抱期待春归会认真回复他,毕竟这人做事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随心所欲的性格,可现在春归怀里藏着红薯,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他说:“没听清的话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他,成年后我就追他,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鹿可燃瞪大眼睛,吃完的红薯皮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他结巴道:“你,你……”
春归打断他,说:“对,我是认真的。”
鹿可燃声音干涩道:“那沈雪迟……”
“我不需要他立即表态,他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迎接高考,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春归无所谓道:“对了,他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你也不要想着告诉他,他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鹿可燃构建了十七年的三观,在经历陈梦的重大打击后,又即将面临第二次崩塌,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春归,还是咽回了自己想说的话,只道:“如果他不知道,或者装作不知道,一昧地索取好处呢?”
春归哼笑了声,胸腔微震,他想,大概自己真的病入膏肓无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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