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半分多钟,他都感觉自己是窒息了,似乎像是小的时候去游泳,不小心沉在了水底,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整个人仿佛处在一个真空的环境里,只有那么一抹绿和刺眼的白是他黑色世界里唯一的色彩,他那个时候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似乎是紊乱的似的,一下接一下的响着。声音很大,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得了什么心悸的病,否则怎么连眼睛都没出息的移不开了,心跳声还震耳欲聋?
在周围一片嘈杂喧嚷中,他只是看着这个人,就觉得自己心里奇异的沉静了下来,甚至连自己周围人打趣了什么都不知道,而江州在介绍了他的姓名之后,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察觉了他心情不好,也没有什么吃东西的欲望,给他端来了一个果盘,果盘里有他爱吃的芒果和草莓,还有几个qq弹弹的水晶果冻,那大概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儿,他想,眼前这男人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但是还是拿起叉子吃了起来,那清甜的果汁流到胃里,让他身心一阵舒畅,眯起眼睛,忽然感到心口很痒。
江州话很少,全程一副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样子,周围一帮子弟们一直在说明念这样性子的人,怎么最后会找了这样一个男朋友,原以为是要找一个性子很辣的人,能够管住他呢。
这个时候江州便笑一笑,不说什么话,只有那一双眼睛像水一样清亮动人,而明念非常亲昵的挽住了他的肩头,把他按到了怀里,他笑骂:“要你们管?我就是看中他了,怎么样?”
周围便又响起了阵阵的笑声,而周骜珩坐在那笑声里,只觉得这声音像是噪音一样,非常刺耳朵,他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捏紧了手中的叉子,指尖泛白了。
而后来的话连他自己都诧异,怎么会突然说出口,他在周围人喝得醉醺醺,开始划拳,甚至很多人都开始神志不清的时候,站起了身子,江州已经把碗盘给收拾好了,端进了厨房里,整个人都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周骜珩看着他的手,却觉得他在画画的时候,似乎不应该干这些,又觉得心烦,明念身边从小到大有太多喜欢他的男男女女,而那些男人女人都是贪图明念的财富与容貌,他理所当然的想,这个人看起来有着那么清丽的一张脸,整个人就像一支纤白无辜的昙花,怎么能够有那样的心思?如果只是为了钱的话,明念其实并不是他的最好选择。
他觉得江州这个人的心思似乎玷污了他自己似的,又扭曲又有点奇怪的想法涌上来,脑子抽了似的,把人堵在了墙边,明明平时最懒得跟什么男男女女扯上瓜葛的人,此时却仿佛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眼眸含情的抽了一口烟,然后十分恶劣又十足挑逗的把烟圈吐在了他脸上,闻着这个人身上的淡淡馨香,轻嗤道:“你就是靠着这张脸蛊惑了明念吗?”
“还真是厉害呢。”
那两句过分的话里有多少复杂的情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嫉妒的,嫉妒明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个人做情人,而且明明并没有多喜欢,却嘴上说的是男朋友,他那样的人应该很会哄人吧,连江州这样看上去不像贪恋什么东西的人都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
他的话说的实在是很过分,非常满意的看到眼前的人脸都白了,眼睛似乎有些发红,连眼尾都带着一层薄红,而他抬眼看向自己的时候,眼里的情绪似乎是非常复杂的,好像是透过自己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但那错觉只有一瞬间,就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只听到这个人冷冷的说:“我并不是想要明念的钱。”
“不想要钱?可真稀奇。”周骜珩嗤笑出声了,这么多年围在明念身边的那些人就没有一个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换句话说,如果明念本身并不是出自于富豪之家,那么他虽然有一张好脸,但是跟着他的人一定会大打折扣。
眼前这个人比明念小了整整七岁,比他自己还要小两岁,与一个相差岁数有些大的人谈恋爱,说他自己不图钱,说实话,周骜珩是完全不相信的。
但无论相不相信,他有一点非常清楚,那就是想把这个人堵在这里再长一点时间,最好能好好看看他的脸,他的锁骨,他精致而劲瘦的身子,甚至还想上手去摸一摸。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里的情绪表达太过露骨,才过去了不到两分钟,眼前的人就忽然把他推开了,江州整个人在微微的颤抖,拳头也攥的有些紧,他说:“周少,请自重。”
自重什么呢?周骜珩其实没有想明白,但当他无意间低头看到自己的时候,便顿了顿,开始想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朝自己这里看过?
答案是没有的,他的眼神没有一刻往下三路的地方溜,而江州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越逼越近的距离,以及不带什么善意的眼神,所以才会说出来了这样的话,并且逃离了他所控制的区域,奔向站在不远处的明念。
明念接住了江州,似乎是带着一切宠爱在他的眼角轻轻地亲吻了一下,然后把眼神投向了周骜珩。那双眼睛其实并没有太多不悦的情绪,而是淡淡的带着一点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意思,周骜珩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