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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他的顽劣,我其实是能感觉到他很喜欢我,或者说作为好姐姐的我,否则也不会每次捅了烂摊子就来找我。

也许我也是因为这份喜爱才会忍了一次又一次。但人总是会有忍耐极限的。

花洒的软管很长,我可以拿出来顺手给他冲一下。

不过人的体温有那么高吗?

我拿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和火山一样。

他发高烧了。

———

于是又是送医,我有时候在想,我姑且也算是位高权重,为什么无论是领人还是送诊都要亲力亲为?

我对我弟弟的情感太复杂,既觉得他丢脸到不忍直视又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可怜到几乎称得上是悲惨。

衣服是不能穿了,而且他也穿不下我的女装。酒店里给了两套浴袍,随便裹上算了。

高烧下的他呓语着,那些没有意义的音节像某种哼唱。摆弄他的肢体的时候,他抽搐似地动了一下,但却没有醒来。

我其实有点觉得事情太顺利了,恰到好处在洗漱后的高烧,不得不离开住处这时可以叫清洁工来打扫的巧合,我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就当是未雨绸缪吧。我扛着人往外走。

依旧是那个后车位,依旧是一上车就蜷缩在一起。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姿势,也可能是只有这样才能有安全感。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我该思考的事情了。

路上的车不守规矩,行人横穿马路更是随处可见,停车场的自动车很少,密密麻麻挤占行人道的助动车很多。我清楚这是另一个城市。

他下车的时候就开始渐渐转醒,瞪大了眼睛,可能是出于惊恐才会这样的。我以为他又会失禁,不由得紧张了一瞬,所幸他还算努力,也可能单纯是缺水。嘴唇也被烧干了。

借轮椅,挂号,把人推到诊室。一切都很快速地进行着。

我其实也可以让他自己走过去,但我怕他四肢并用。他对我来说都像是一个将引爆的炸弹,引线的最终点是我的羞耻感。

诊室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年轻医生在写字。

听心音的时候需要解下衣服。我帮他脱了,他也没怎么样。

医生看着他胸口的字,对着我似乎想说什么。这个城市不大,这家医院也只是很简单的地级市医院。我以为场面会变得很难堪,但那个医生只是说伤口发炎了,记得去打破伤风和消炎药。

“先去抽个血,有药物服用史吗?”

“没有。”

“我不是说市售的药,”那个医生头也不抬地写着病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没有,”我重申了一遍,“不会有人敢对他下药的。”

“是吗?”那个医生把病历递过来,这还是刚去医院窗口买的,封面上带着这家医院的整体图。

“最好是这样。总之去化个验吧。”

—————

事实证明我先前担忧一切是否过于顺利的行为是正确的,岔子出在抽血的时候。

护士拆开一套一次性的针头。为了节省不必要的麻烦,我有尝试抱着他的头不让他看护士的动作。

但就在往皮肤里摁的时候,他开始挣扎。针管勾破了皮肤,流出大滴大滴的血液。

他的呼吸频率一下子变得很高,我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的吐息全喷我的肩膀上。

如果只是到这里也就算了,真的,也就算了。

但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该记得这件事的。

他又一次失禁了,与此同时哭得很厉害,可又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晕湿了我的肩膀。

我本来是想发火的,可是上下齐管之下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护士说没关系,可以验指尖血,让她先把屋里整理一下。

于是等着又验了指尖血,血液结果相对于瘾君子来说很正常,白细胞有些高,我能看懂的部分就到这里。

总之是要打点滴。

然后打点滴的时候又再重复一遍上面直到他失禁的过程。

我彻底暴走了。

“你还要让我丢脸多少次!”

我崩溃地对他大喊。

“你有脑子的时候不做点好的,现在没脑子了怎么还是这样?!”

无论我如何对着他大呼小叫,他都只是捂着耳朵缩在轮椅上一幅不愿意听的样子。路过的护士开始侧目看向我们,我不确定她们有没有窃窃私语,但我接受不了。

我只能作罢,然后去厕所找了个拖把拖掉那些东西。我感觉我一辈子好像就只能这么做了,从无能的弟弟到没用的狗,他的身份虽然变了,但我仍然是他的姐姐。

我们还要在这待一个晚上,他需要打点滴。我只能捂着脸催眠自己这里是’兽’医院,也是一辈子不会再来的地方。

我恨他这件事属于是老黄历,一般人会说这是翻旧账,是很孩子气的行为。孩子气就孩子气吧,童年早慧的代价如果就是一场旷日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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