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阴翳:“记住你答应我的,他们要死无葬身之地!”
皇甫晟对着他轻轻颔首。
段文海将匪首要做的事跟他讲清楚,连带着递进去一枚能够藏在嘴中咬破既毒发的药丸。
大牢的另一侧,这场血战里仅剩的几个活口就关在这儿。
大殿之上的这场戏倒是没骗人,林勇克扣军饷欺下瞒上、士兵反抗被逼落草为寇都是真的,林勇确实得了消息知道这帮人找了个山头活命,只是他根本没把这几个无权无势的小士兵当成个值得在意的玩意儿,所以当二皇子“剿匪”的命令传来时,这个没脑子的莽夫连思考都没有就直接将两拨人归为了一体,他确实杀了二皇子要他杀的人,握着他把柄却投状无门的士兵也全部死无全尸,可段文海还是带回了这唯一的遗漏。
林勇错把他们当做了一路人,索性皇甫晟也就直接把他们放到了一起,合成一把利刃一齐捅到林勇和皇甫晨这对舅甥的身上,信息差才是真正致命的武器,皇甫晨以为自己刺杀败露,林勇以为自己欺上瞒下连累皇甫晨,严查之下,林勇唯一的选择就是帮皇甫晨顶下一切罪名,然后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无论如何审判,林勇都会死,区别只不过是能不能给皇甫晨翻盘的错觉罢了。
真假交汇的谎言才永远不会被拆穿,因为它本来就不是假的。
事情勉强算是告一段落,李老已经离宫了,皇甫晟坐在位子上没有动,他伸手抚摸着那块被自己挂在腰上的莹玉,迟迟没有说话。
本来想着今日的事结束了就回村里去把壮汉接到自己府上,毕竟只有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是真的放心,可现如今他被老皇帝借口留在了宫里,怕是连太子府都回不去,更别说把人接到自己身侧了,就算段文海能把人送到他这东宫里来,保不齐也会被宫里无处不在的眼线发现,到那时恐怕才是真的有危险。
皇甫晟看着那块玉,越是摩挲心中越是烦躁,一想到可能未来一个月都见不到壮汉、摸不到那具令他只是想想就血脉偾张的奇异肉体,他就暴躁的恨不得现在直接冲进养心殿篡了位算了,反正照老皇帝现在这个状态他多半也活不了多久,哦,这倒不是皇甫晟干的,这种长年累月慢性下毒的手段他嫌麻烦,所以这还得归功于老皇帝的“真爱”,毕竟丈夫舍弃自己的几率可比一手带大的亲生儿子大多了对吧?
皇甫晟烦躁的直咬牙,舌头时不时无意识的顶腮,他要是个动物,估计这回儿已经尾巴转着圈儿的砸地面了,他现在只希望这对蠢货母子能动作快点,再快点,免得耽误他回去跟壮汉卿卿我我。
段文海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的神情动作,他看着皇甫晟自小长大,跟皇甫晟相处的时间怕是比老皇帝和先皇后加起来都多,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敢说自己比段文海更了解皇甫晟,只是看他眉梢动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所以当他看见这块过往根本就不可能入得了皇甫晟眼的东西出现他身上的时候,就大概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轻声开口道:“这玉成色虽然一般,但观感尚佳,佩戴在殿下身上,倒也还算般配。”
皇甫晟明白段文海这个人精意识到了什么,可他还是被那句“还算般配”取悦到了,所以他看着被把玩的愈发莹润的玉佩笑了出来,连声音都是不加掩饰的开心:“还算般配?也是,确实般配。”他此刻的神情完全不复过往那般年少老成的模样,仔细想想他也不过是昨天才过了二十岁的生辰,本就是个应该轻狂恣意的少年。
他握着那块玉,眉飞色舞神情灵动,要是他的面前有块镜子,他大概就能看见自己那张跟以前他最唾弃的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人一样的脸,可惜现在他的面前连杯水都没有,他自己也意识不到,而这番情景全都一点不漏的落在了段文海的眼中。
他放低声音询问:“需要老奴将这块玉保护起来吗?”
皇甫晟听了他的话后手中摩挲的动作减缓,他自然是想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可接下来这段时间不出意料大概会发生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动,如果真的让老皇帝和皇甫晨钻了空子城外的村庄虽然没有护卫,但至少也没人知道壮汉的存在,反倒是比他的身边要安全得多。
屋外的阳光正当头,皇甫晟抬头看了一眼殿外时不时晃过的阴影,敛眉沉声:“不用,这天底下任何的地方,都比这座金色的笼子安全。”
段文海连忙弯腰垂首:“老奴明白。”
皇甫晟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日上当头,壮汉刚从地里收拾完了回到家,桌子上还摆着昨晚剩下的冷馒头和咸菜,这就是他今天中午的午饭。壮汉把农具随意的放到门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脸色愈发沉闷。
手上的那串黑檀佛珠提醒着他那天晚上的事并不是他的幻想,他醒来的是时候头一天给皇甫晟买的各种吃食也还摆在桌子上,每样都吃了几口,壮汉甚至能根据每样少的分量分辨出哪个他更喜欢一些,这些都表明皇甫晟在他身边生活过,可皇甫晟却在那天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他身上还留着那些个看一眼就让人面红耳赤的痕迹,他甚至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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