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筝的温柔无法抗拒。
“你今晚能留下来吗?”霍非生问,眼神诚恳,“隔壁有客房。”
谢筝很想拒绝,但是他拒绝过霍非生太多次了。
他情不自禁想起霍非生小时候,也是奶声奶气地问:“我可以跟妈妈睡觉吗?”
谢筝最终答应了。
谢筝洗了个澡,穿上管家为他准备的睡衣。
管家还认得他,这栋房子曾经的另一位主人。
他们两人并没有说话,默契地不提谢筝以前的事情。
说实话,踏进浴室的那一刻谢筝就后悔了。
但一想到霍非生在他面前露出的笑脸,谢筝又把马上就走的念头打消。
让我陪他一晚吧。谢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他以前那么爱哭,晚上睡觉一定要躺在我的怀里。
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呢?
霍非生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谢筝,但等来的谢筝眼睛红红的。
“谁欺负你了?”他立刻问,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问这话时的眼神很吓人。
“没有。”谢筝对他笑了笑,“快睡吧,要我给你读睡前故事吗?”
霍非生感觉自己一定是中邪了,才会放着跟自己回家的大美人不吃,而是听他念什么睡前故事。
“从前有一只小海龟,它出生在沙滩上。它在一个黑夜破壳而出,小海龟心想:‘我的妈妈呢?’”谢筝为了赶时间,头发只是吹得半干。
半长的黑色发丝柔柔地拂在霍非生脸上,他感觉脸上痒痒的。
“小海龟向着大海爬去,路上遇到了小海螺。它问:‘小海螺,你知道我的妈妈在哪吗?’”
好幼稚的故事。霍非生无聊得想要打哈欠。
“小海螺回答说:‘你的妈妈不爱你了,她抛弃了你。’”
什么垃圾故事。霍非生怒了,垃圾作者,垃圾出版社!
“小海龟很伤心,但它又碰到了小螃蟹,问了一样的问题。小螃蟹说:‘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你继续朝着大海走,你的妈妈就在海里等你。’”
骗人。霍非生面无表情,垃圾童话。还是让公司法务部把他们告到破产吧。
“小海龟爬啊爬,它躲过了鸟儿的袭击,在朝阳初升之时,它终于爬进了海里。海龟妈妈就在那里等着它。”
谢筝语调和缓,声音轻柔动听,仿佛微风拂过霍非生的耳朵,“小海龟伤心地问妈妈,她是不是不要自己了。海龟妈妈微笑着说:‘孩子,我并没有不要你,我爱你。我之所以将你独自留下,是因为,你需要磨炼。当你独自跨越沙滩,来到大海,你就懂得了成长的意义。’”
故事讲完了,霍非生久久不语。
谢筝心中酸涩,他忽然低下头,在霍非生额头上吻了吻。
霍非生瞪大了眼睛,他听见谢筝温和地道:“晚安。”然后为他掖了掖被子,走出去关了门。
直到谢筝关门,霍非生都没有叫住他。
霍非生恍惚地躺在床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个微微湿润的吻所带来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原地。
“晚安。”他低低地道。
谢筝关了门,刚一抬眼,就定在了原地。
走廊上有人在等他。
男人身高腿长,面容跟霍非生带着几分相似,同样的英俊,却显得更加成熟,犹如埋藏多年的好酒,韵味十足。
他身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越发凸现出肩宽腿长的好身材,偶尔泄露出来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锋利无匹。
男人显然是刚从某个宴会场所回来的,还带着淡淡的酒味,甚至气息也有些微的不稳。
谢筝强装镇定,冲他点点头,带着点生疏和隐藏很深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两人是多年未曾相见的友人,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他不知怎么有些心虚,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生生已经睡了,我刚刚给他讲了睡前故事。”
提起儿子,谢筝眼神不自觉柔和:“他长得好高,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乖。”
男人这才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还是疑问句:“是吗?”声音低沉微醺。
谢筝莫名恼怒,他容不得别人说霍非生一点儿不好,既是缺席儿子人生的愧疚和后悔,也是出于一种护犊子的心理,哪怕说话的人是他的前夫,霍非生的另一个父亲。
他语气硬邦邦的:“霍策,我有话跟你说。”
霍策走近,他身上的酒气越发浓郁起来,谢筝不自觉皱眉,而霍策很快就和他拉开了距离,“去我书房说。”
他问也没问谢筝的意见,径直转身走了。谢筝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出乎他的意料,霍策书房的构造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谢筝甚至还看到了自己以前用竹子做的笔筒,上面的图案是那时候才四岁的霍非生亲手画的。幼稚的笔触和烂漫的色彩,却让谢筝鼻子一酸。
他低下头,强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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