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令霍非生十分愉悦。
谢筝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那双仿佛最名贵宝石的眼睛注视着人时,会让人恍如坠落梦中。
霍非生还注意到,谢筝一直在照顾他的口味——他会记住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侍者上了一瓶葡萄酒。
“这瓶葡萄酒是我酿的。”霍非生说,他好像小孩子,想把自己的宝贝捧到朋友面前,“我名下有一个酒庄,不算大,在法国。”
他亲自给谢筝倒了半杯,神秘的紫红色液体在透明玻璃杯里荡漾。
“你想去吗?我们可以一起摘葡萄,我会做烤鹅肝给你吃,再加点儿松露。”
霍非生的眼睛亮晶晶的,“那里的风景很不错,你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海,夕阳西下,风车缓缓转动,牛羊被赶回畜栏里,炊烟袅袅升起。”
他的文采不算好,但谢筝却被霍非生描述的场景深深打动了。
他错过了霍非生的成长,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孩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霍非生成为了一个很好的人。
谢筝选择性忽略了霍非生泡吧和飙车的事实,阔别多年,他眼里只看得见自己孩子的优点。
虽然大部分见过霍非生的人都质疑霍非生究竟有没有“优点”这种东西。
晚餐后,他们去看了电影,一部恐怖片,评分很高。
谢筝看得很认真,霍非生则会时不时偷看他的侧脸。
霍非生想装作不经意摸到谢筝的手,然后顺理成章握住。
“你害怕吗?”谢筝忽然转头问他。
“啊?”霍非生还没反应过来,谢筝就握住了他的手,“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就像一个母亲哄自己怕鬼的孩子。
谢筝的手是霍非生见过最漂亮的手,十指修长,白皙细腻,连指甲盖都透着粉色的莹润光芒。
他不会连膝盖窝都是粉的吧?霍非生暗暗想。
那只手握住他的时候,霍非生感觉全身一麻。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坐姿,羞愤得耳朵都染上了红色。
只是握了个手,他居然就勃起了!
霍非生感觉谢筝像春药一样,一举一动都能挑逗自己的欲望。
一场电影看完,霍非生半点儿内容都记不住。他的注意力都在谢筝身上了,当谢筝说起电影情节时,他只会低头附和。
“很累吗?”谢筝关心地看着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谢筝以为霍非生是最近太累了,他思索着,是不是要把前夫从黑名单中放出来,好好跟他谈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
霍非生本来想说自己没事,但当谢筝提出要送他回家时,霍非生立马改变了口风,
“我确实有点累。”他干巴巴地说,“最近压力太大了,学习上的,还有别的。”
谢筝理解地点了点头,他高考时千军万马闯独木桥走过来的,对于儿子的压力十分理解。
谢筝把车开回了霍非生的家。
霍非生发现,他居然对于开跑车这件事十分熟练。
以谢筝的工资,连霍非生车子的一个轮子都买不起。
看来他前夫挺有钱的。霍非生心想。
“你爸爸不在家吧?”谢筝问道,他很想进去,他想看看自己孩子生活的地方,但是他又很犹豫,他怕碰见那个人。
“他晚上一般不回来。”霍非生说,“他有别的住处。”
谢筝于是走进去了。
对于房子的豪华,还有像隐形人一样,只有主人叫他们才会出现的佣人,谢筝感觉很别扭。
他把霍非生一路送到房间,“洗个澡就睡觉,好吗?”
他温柔地说:“你还在长身体呢。”
身高一米九二,体重超过八十公斤的霍非生默默咽下反驳的话,他对于谢筝的温柔无法抗拒。
“你今晚能留下来吗?”霍非生问,眼神诚恳,“隔壁有客房。”
谢筝很想拒绝,但是他拒绝过霍非生太多次了。
他情不自禁想起霍非生小时候,也是奶声奶气地问:“我可以跟妈妈睡觉吗?”
谢筝最终答应了。
谢筝洗了个澡,穿上管家为他准备的睡衣。
管家还认得他,这栋房子曾经的另一位主人。
他们两人并没有说话,默契地不提谢筝以前的事情。
说实话,踏进浴室的那一刻谢筝就后悔了。
但一想到霍非生在他面前露出的笑脸,谢筝又把马上就走的念头打消。
让我陪他一晚吧。谢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他以前那么爱哭,晚上睡觉一定要躺在我的怀里。
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呢?
霍非生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谢筝,但等来的谢筝眼睛红红的。
“谁欺负你了?”他立刻问,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问这话时的眼神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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