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有伤,使不上劲,只能用左手护在身前,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
季明无奈地从区可然身上起来,安安分分地坐在门边,并伸手关了车门。区可然趁机挤到另一扇门边,与季明尽可能地拉开距离。
季明换上了沉稳的语调:“转院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区可然有点跟不上季明如此跳脱的思维节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病秧子妹妹转院的事。
“什、什么时候?”
“今天。”季明偏头看向区可然,“下午已经把你妹妹接到s大附属医院了,那里有全国最好的心内科。”
区可然表情一片空白,讷讷地张着嘴。
“为什么?”他问。
“什么为什么?”季明疑惑反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
虽然烧烤局那晚喝了很多酒,但区可然还记得自己没有把家事告诉季明,那季明要先调查清楚,才能出手相助。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心神去做一件看起来没什么回报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区可然想到了一个堪称荒谬的答案,因而认真地看向季明,等待他的回答。
季明笑了笑,说:“谈不上帮忙,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而已。”
区可然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因为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果然很荒谬;另一方面,因为他奔走了五天而无果的事情,季明用五分钟就办妥了。虽然对季明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区可然一家来说,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于情于理,他应该说句感谢的。但区可然蜷了蜷手指,没能说出“谢谢”二字,而是说了更切合实际的——
“你要我做什么?”
至少在区可然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季明不需要无关痛痒的感谢,他只需要一物一偿的利益。
区可然隐约觉得季明的表情变幻了一下,但没等他探究清楚,季明已经挂上了一贯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季明左手搭载大腿上,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的袖扣,然后清晰缓慢地说:
“我、要、你。”
明知道会得到类似的回答,但区可然在听见那三个赤裸直白的字眼时,心尖还是不受控地颤了颤。
他收紧拳头,指尖掐在掌心,说:“我需要先跟家里通个电话。”
季明摊开双手,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可然啊……”那个女人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不再是那副哭哭啼啼的强调,“妈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娟娟已经在新病房安顿好了……下午有个姓张的小伙子,说是你委托他来帮忙的,那个小伙子真不错呀,忙活了一下午……他是你公司的吗?是你下属吗?……你今后可得在工作上多关照一下他……”
几乎都是那个女人在说话,区可然只是简短地应答了几句,但已经能够还原出事情大概——毫无疑问,姓张的小伙子是季明的人,按照季明的授意,冒充了区可然的同事或朋友,帮妹妹办妥了转院手续。
挂断电话,区可然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而另一块更沉的石头却压了上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放心了?”季明问。
区可然沉默地垂着头,半晌才抱着一丝幻想,用希冀的口吻说:“季总,我们能不能换个交换条件?”
“不行。”回答干脆利落、斩钉截铁:“我要你,今晚。”
区可然蓦地抬头,愤怒地瞪着季明:“如果我不答应呢?”
季明无所谓地笑了笑:“唔……把你妹妹送回去?不过据我了解,你老家的医疗资源比s市还紧缺,退出icu容易,想再进可就难于登天。”
区可然眼中的愤怒渐渐转为惊恐——原来这才是季明的真实目的!
他哪里会无缘无故地救助一个陌生女孩,他分明就是为了更好地拿捏强迫、把区可然彻底变成他的掌中玩物,任意摆布,任意践踏!
区可然被惊恐与无助吞噬,整个人抖成一片风中枯叶。
他斗不过季明的,他永远猜不到季明的后招,永远不是季明的对手。
“然然……”
季明亲昵地叫了一句,像条危险的蟒,揽住区可然的腰,“看把你怕的,我逗你的,怎么还当真了。我不会伤害你家人,更不舍得伤害你。
“让我疼疼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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