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辰顿时感到仿佛有一股电流流过了后背,忍不住想要打个哆嗦。不知怎得,他的心底没来由地就对男人产生了好感。
“。。这都快有半年了。我前段时间还给他买了保险,骗他签了字的。万一他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那不是因为离婚分的钱不够吗?!。。”
视野里能看到妻子正缩在客厅角落的沙发上,小声对着电话那头抱怨。
“下药?你说得倒是轻松?你来干这事儿吗?要是回头我被发现了。。你!。。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只要那姓沈的死了,我分到保险金和财产。。到时候,你开店的启动资金不就能凑够了?”
妻子的抱怨声和问责让谢天辰听得汗流浃背。“。。这。。这是谋财害命?。。密谋杀人?。。!!!”
结束了通话,放下手机的妻子突然转向了谢天辰这边。谢天辰下意识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而妻子已经逐渐走近,直到凑到了他的跟前。
出乎谢天辰的意料,妻子只是盯着他沉默了半晌,最后也只是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哈——没一个派得上用场。老娘头都疼死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劫,谢天辰望着妻子逐渐远去的背影,下意识也想叹一口气:“对噢。。我现在只是一盆花。。”
从小到大,他做过无数个梦。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梦产生了这样清晰的认知以及抽离感。他很清楚这是一个梦。而这梦境的内容是出自一盆花的视角。
对他来说,做这个梦就像是在读一本以第一人称来撰写的。因为心里明白这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所以他也无法产生任何的代入感。
然而,一想到妻子在电话中密谋杀害丈夫的对话,他的心底还是涌起了一股没来由的躁动。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思考,谢天辰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是出自他现在的身份,也就是这盆花的抗拒,甚至是不快。
“。。这花。。不会是成精了吧?。。”谢天辰的思维跳脱了一瞬,“。。不,不对,用科学一点的说法来说,应该是。。变异成异种?说起来,扶桑花好像就是。。”
思绪突然断片,他还没来得及想到最后,意识便再次陷入模糊。
梦境再次清晰的时候,谢天辰首先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断抽搐的丈夫。
妻子拿着药,忐忑进出厨房的身影。丈夫吃下饭菜后,突然站起身的剧烈反应。还有妻子望着挣扎的丈夫,落荒而逃的背影。这些全都一一闪过谢天辰的脑海。
他没有想到梦境会发展得这样迅速。回过神来时,心底只剩下了属于这盆花的悲伤和凄凉。
“。。怎么办?要。。要救他。。必须快点救他!”一时之间,谢天辰的思维混乱至极。他分不清这是他看到生命垂危之人的本能反应,还是这盆花对主人的不舍和爱慕之情。
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看着丈夫逐渐停止挣扎,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植物异种因为受限于自身条件,往往要比动物异种弱得多。大部分植物异种在异能累积到3级之前,根本不具备自由活动的能力,只是进化出发育不成熟的自我意识,以及更加丰富的感知外界的手段。】
回想起大学选修课上,教授科普的内容,谢天辰也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心里逐渐感到悲凉。和他猜测的一样,逃跑的妻子没有回来,而丈夫的尸体也开始逐渐腐烂。
首先,尸体上开始长出尸斑。然后,臭味开始变得越发强烈。又过了两天,尸体上开始出现浮肿的迹象。因为阳台的窗户没关,大个头的苍蝇飞入8楼的室内,开始在尸体周边聚集。还有室内的蟑螂。。。
“!!!”谢天辰从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还有那在胃里不断翻腾的恶心感,他捂着嘴,手忙脚乱地奔向厕所,扶着马桶干呕了起来。
所幸,他现在是独自一人住在监测局安排的酒店。而冉闵则是被带去了监测局的医疗部,进行后续的观察治疗。因此,他这副满脸冷汗,嘴角唾液四溢的狼狈模样才没让冉闵看到。
在梦境中,他亲眼目睹了男人尸体腐烂,生满蛆虫的全部过程。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或者说那盆花,才长出了可以自由延伸的根茎。
想到这里,谢天辰又忍不住扣紧了脚趾,只觉得脚趾上仿佛还残留着根茎捅入腐肉内的粘腻触感。“呜。。呕!。。”他胃里一抽,腿一软,便跪在了马桶边上。
“是异种。。是那株朱槿异种。。”干呕带来的剧烈刺激让谢天辰的大脑瞬间清醒。他突然间想起,扶桑花就是朱槿的别称。
另外,他也逐渐回忆起了梦境中,异种用根茎捅入尸体,输送生命力,甚至暗中杀害其它居民,用被害者的身体组织修补尸体的全部过程,还有那被根茎插满全身的男人的熟悉面容。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开始看不清男人长相的原因,竟是因为男人现在的脸也是异种修补过后的产物。而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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