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光听便能想象那人痛苦颤抖的样子,我走过去敲了敲他房门,焦急地询问:“戚兄,你还好么?”
接着又是一声短促的喘息。那已不光是气声,还带上些戚伤桐的本音——喑哑、压抑,仿佛浸饱了水,又像在火上燎烤。
我拍了拍门板,又叫了声戚兄,才听他道:“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我有什么好休息的。”我说,“你还是让我进去看看吧,我听你这样可不像没事。”
他的声音流露出几分慌乱:“我真的没事!”
我低低地“哦”了一声,在他门外盘腿坐下,道:“那好吧,我今夜守在这,若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喊我一声,我马上进去救你。”
“连兄……哎。”他喊我时竟带上一丝羞恼意味,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或许是知道他赶不走我了,戚伤桐不再说话,将乱了的呼吸也压得极低。
一行小虫排着队从我面前的地板上经过,我伸出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领头的那只的方向,引它往门缝爬去,不料它走了几步,便如临大敌,带着一队虫子溃散而逃。
他究竟在忍什么呢?
我在地上画着圈,指尖与木板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掩盖住那扇门内传出的一切声音。但好奇心不愿就这样放过我。
戚伤桐第二次发出声音。那是已经是无法被压抑下去的,切切实实的呻吟。
那几近幽咽的声音仿佛是落在我身上的,将我藏在木偶身躯中的灵魂都砸得颤抖了一下。
我现在知道他中的是什么蛊了。
原来我真的不该在这的。
他在那之后噤了声,我脑中忽地闪过他咬着嘴唇、咬着自己的手或其他什么东西堵住呻吟的模样:他泛红的眼眶和蹙起的眉,他绞拧起来的肢体和凌乱的衣服——都真实得好像在我面前一样。
连悉骅啊连悉骅,你莫不是做了几天鬼,连怎么当人都忘了。
我唾弃着自己,就打算溜回去与那群傀儡为伴。却在此时,我听他轻声问道:“连兄?你还在外面么?”
我僵住了。
他半天没等来回应,才长舒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走了……”
这下我就算想走也怕发出声音惊到他,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门外装石狮子。
紧接着,他便哼了几声,鼻音闷闷的,透出一股奇异的甜腻感觉。若我还活着,这时身体的反应应是头皮发麻、口干舌燥。
那些轻哼兀自在我脑中轰鸣回荡,我在心里反复默念:这有什么好看的?这有什么好听的?快走快走,别让人家为难了。
这具傀儡身体却不好使了,或说,它是顺着我的心意才一动也没动,任他一声更比一声宛转的喘息与呻吟织成罗网,将我密不透风地罩住。
戚伤桐的声音很好听——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这样评价一个男人——尤其在隐忍着欲望时,像一汪怎么也沸腾不起来的温泉,却轻而易举让人心跳先沸腾了。
“嗯……呃……”
他一直拘谨着,不成调的音节却从未停止过从他口中泄漏出来。
夜半三更,虫鸣声响此起彼伏,屋中的动静犹未停止,甚至他亦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量,喘得越来越急,间或夹杂着几声颇为难耐的“啊嗯”。
我开始替他担心了,这么久,吃得消么?炼蛊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我盯着露出一抹灰紫色的天空,心想,如果朝霞出来时蛊的发作还未止息,我可真要破门而入了。
而我根本没等到朝霞,便听屋内传出一声巨响。
“咚。”
似乎有两个硬物相撞,而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我脑中嗡地一声,就这样莽撞地闯了进去。
他没有出事,没有受伤,只是在翻滚中从床上掉了下去。
砸在地上的是他的后脑,那么响的撞击没把他砸晕过去,让他失神颤抖的也另有其因。
他胸膛半裸,急遽起伏着,两条光裸的腿搭在床上没有落下,瓷白的皮肤在微光中仿佛散着荧光。我很快便发现,那不是光,而是被抹开的水。
在我的注视中,那双腿并紧了,不是因为羞耻,它们只是绞在一起,轻轻拧动了一下,顿时有水声从某处淅沥冒出。
那一刻,他头颅后仰,略显空洞的眼中蓄着泪,倒着与我对视,我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是我。随后他张开嘴,发出混着欢愉和如释重负的一声呜咽。
戚伤桐的眼睛眨了一下,两颗泪珠从他眼中挤出,滑入鬓角。那双眼清明了一分,涣散的眼神聚焦,凝固在我的脸上。
“连……”他仰倒着,甚至伸出一截舌尖来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徐徐吐出一个字,方才恍然惊坐而起,扯过床尾一件皱巴巴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你进来了?”
我一时也有些说不出话,讪讪道:“我听里面响动,以为你出了事,所以才……”
他趁我说话,悄悄将衣服裹得更紧了,却不小心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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