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扶他,“她伤了你什么地方?”
小木哼了一声:“她哪里打得过我,被我赶走了,公子的一根头发都没掉。”
我惊讶地问戚伤桐:“这是真的?”
戚伤桐点点头。
“那戚兄的脸色为何如此之差?”
他轻咳一声,说:“吓得。”
我摸了摸鼻子,对小木道:“刮目相看。”
戚伤桐抓着我的手臂站起身,吩咐童子将砍下来的竹竿都收回去,别浪费了。我便扶着他往家走。
我大声说:“戚兄,这两天我想出一种新傀儡的设计思路,古有「如虎添翼」一讲,那能不能将人与兽的身体各取一部分结合在一起呢,比如人和马……”
戚伤桐听着点头,提着一口气跟我说话:“连兄真是奇思妙想……”
我们走到小院时,已听不到小木小布的声音。我将他扶入卧房坐在床上,拿起桌上茶壶掂了掂,里头有凉水,也顾不上讲究,先倒了一杯给他,这才问:“戚兄能否告诉我,你中了什么蛊?”
戚伤桐苦笑:“果然瞒不过你。”他的脸色不再苍白了,皮肤薄得像一层苇纸,透出病态的红。
我严肃道:“你告诉我,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想解蛊的法门。”
“不必了。”他轻声道,“她已将解蛊的法子告诉我了。”
“要什么东西?我替你去找。”
他摇摇头。
我着急道:“解不了?还是你怕我找不到?”
“连兄,你怎么比我还急。”
“你还有心思笑。”我瞪着他,“蛊进了身体,以血肉为食,时间越久越难拔除。那妖女……”
戚伤桐打断我:“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没见过那样的小姑娘。”
他说:“连兄,我感觉好一点了,你听我说个故事吧。你坐下。”
“我本来就坐着。”
“你没有。”
我坐了下来。“戚兄的眼神这不是挺好的么。”
“我听得见。”他露出无奈的表情,低头抿了一口水。
“我还在?州时,帮过她逃婚。”
她要嫁的不是个男子,而是山魅。她出身于雍山九大巫寨,寨子供奉山魅为神明,每隔四年,全寨女子被聚集一处抽签,抽到沾着红色的那根签的去做山魅的新娘。她是寨中祭司培养的巫女,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于是她连夜逃婚,离开山寨、离开雍山,闯进?州的繁华城市,一头钻进戚伤桐的轿子里。
她求戚伤桐救她,或许只是求他庇护一时、逃过官兵与乡人追捕的意思,他却会错了意,直接将她藏起,花了半天的功夫缝制出一张皮套,套在一具傀儡身上,让它代她去嫁给了山魅。
这是个很短的故事,中间历经的波折被戚伤桐轻描淡写地带过,最后变成一句话:“她说她要嫁给我,我没有答应。她逃出那个困了她十八年的笼子,焉知我不是另一个粉饰得稍微漂亮一些的囚笼呢。”
我唏嘘不已:“那她是怎样对你因爱生恨,还下蛊毒害你的?”
戚伤桐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摸摸身上某一处,但因我在,他将手放下了。“那不是毒,只是一种……”他纠结着措辞,“发作得很轻,没什么害处,但只是发作起来没有规律。”
“开什么玩笑,她千里迢迢追你到这,就为了给你下个没害处的蛊?这蛊是不是还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连兄,你太激动了。”
我说:“我就你这一个朋友,总不能刚交上就没了。”
他歪着头眨了眨眼,我惊觉自己可能说漏嘴了什么。
好在他也没抠字眼,解释说:“她只是想让我记得她,因为极天老祖收了她做义女,她以后就不能再成婚了,便来找我做个了断。”
难怪被炼尸的称她为姑姑。极天老祖是三十六路外道认的头头,她当了那老太太的干女儿,统领外道,无上权力,还要男人干什么。只是这诀别的手段也够邪的。
我哂道:“这是了断吗,这是藕断丝连。”
“但她以后,都不会再来找我了。”戚伤桐从袖中摸出一根发黄的竹签,一端是尖尖的,染成深黑色,再仔细一看,那黑色中透着红。
戚伤桐说,那就是她在寨中抽到的那根签。那上面的红是从前不愿屈从安排嫁给山魅的人用它刺进喉咙,染成的颜色。
“真的没事?”我不放心地问。
“连兄,你一听我有危险,就放弃回师门,赶回来救我,我真的很感动。”他重重谢我,就是不要我再问了的意思。
我只好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就……”
“对了,连兄。”他忽然想起一事,打断我的告辞,“心颜姑娘是从东边来的,我向她打听了一下妙殊宗的事。”
“有我的消息?”
他点点头,却欲言又止。“你确定你要听吗?”
我笑了:“你不想让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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