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经晚了。
梁川做的事很快传到了梁世安的耳朵里,梁世安大为震怒,将梁川关进了祠堂,手抄家规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出祠堂的门。
“文生,你身为家主,连自己的小家都管理不好,怎么去管理梁氏这个大家族!”梁世安黑着脸,细细数着他的过错:“小川先是污蔑眠眠偷他的东西,又想要将眠眠推下水,前不久还抢走了眠眠最喜欢的项链,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心双胞胎,现在好了,小川把小准推下了楼,我看你还要偏心谁!”
梁文生垂着眼,一言不发。
客厅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佣人。
“要么你把小川送去国外,要么我把眠眠接到静园。”
总之梁川绝不能和宋乐待在一起。
“眠眠是梁氏的继承人,该开始学习规矩了。”
梁世安冷哼:“眠眠不会是继承人。”
他说:“我看小川如此针对眠眠,定是怕眠眠抢了继承人的位置,可小川不是个有心眼的,对他来说当继承人还不如多吃两碗饭,真正想当继承人的另有其人。”
那人是谁已不言而喻,梁准想成为继承人,梁川应当是拥护梁准的,可不知为何双胞胎的关系会突然恶化到如此境地。
不过毕竟血浓于水,再恶劣的关系也会被漫长的时间修复。
梁文生抬眸,语气淡淡:“小孩子说的话当不得真,他现在想当记者,兴许过个一年两年就又想当警察、医生了。况且眠眠是长子,本就该继承梁氏。”
梁世安却说他比老头子还要迂腐,摆摆手,不欲多言:“无论如何,我都要将眠眠接到静园来。”
“父亲,眠眠日后若想当家主了呢?”
梁世安烦躁蹙眉,不悦地看着梁文生。
“不如让梁叔一同去静园,即便眠眠在静园,有梁叔陪着,外界也不会传出其他的声音。”
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梁世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茶几上的茶水微凉,梁世安抿了一口,站起身,“明日我便将眠眠接过去,梁景那边不必着急,等小准醒来再去静园也不迟。”
几分钟后,门外响起渐行渐远的车声,而后慢慢归于寂静。
客厅里,梁文生静静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极淡,双眸黑沉沉的,如同深渊般恐怖危险。约莫半个小时后,他终于起身,来到书房,慢条斯理地挑选了一根黑色鞭子,鞭子上布满了小小的倒刺,这些倒刺会勾住皮肉,使人痛不欲生。
他提着鞭子,走进夜色中。
梁氏祠堂坐落在老宅的最西边,背靠高山,偏僻宁静。
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风声中夹杂着几声细碎的哭声,哭声尖而绵长,凄惨可怖。
祠堂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哭声戛然而止。
梁川蜷缩在角落里,惶恐地抬头去看。
高大的男人提着鞭子向他走来,像是地狱中的恶鬼。
他失声尖叫:“不要——”
惨叫声持续了半夜,无人听得到。
即使有人听到了,也会将这个秘密咬碎了咽进肚子,带进坟墓。
祠堂外,灌木丛无风自摇晃,窸窣声在片刻后渐渐停止。
三天后,梁准终于苏醒,那时正是下午,宋乐放学后如往日般来医院看望梁准。
病房十分宽敞,空气中弥漫着素雅的花香,窗户开着一条不宽不窄的缝隙——不知是谁出去时忘记了关上,热气一齐涌出去。
宋乐站在病床前,定定地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小孩,原本漆黑的眸子此刻更是如墨般深不见底,脸上的表情有着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平淡沉静。
忽的,床上的人睫毛微颤,紧接着,缓慢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而后慢吞吞地挪动着。
最终落在了宋乐的脸上。
“你是谁?”
宋乐眸光微闪,只是瞬间,他便笑起来,神情激动而喜悦:“小准你终于醒了!”
哪知床上的人疑惑地问:“小准?是……我吗?”
宋乐脸上的喜悦渐渐被担忧取代,“小准你怎么了?”
眼眶倏地红了,又强装镇定:“我去叫医生!”
很快,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传到了梁文生的耳朵里,梁文生赶过来时,医生正在给梁准做检查,看到梁文生前来,表情凝重:“梁先生,借一步说话。”
走廊里,医生低声道:“二少爷的脑部受到撞击,血管破裂,引发了脑出血的情况,脑积血压迫了脑神经,会出现失忆的现象。”
梁文生抿唇,沉沉问:“可以恢复吗?”
医生说:“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可以在二少爷身体恢复后,带二少爷去熟悉的场所,或者接触熟悉的东西,这样有利于记忆的恢复。”
医生走后,梁文生独自在幽长的走廊里站了许久许久,他抬脚走到病房门前,透过玻璃,看到了温馨的一幕。
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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