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暮色顷至。
宋商猛地将身前的男子推开,可转眼一看,那藤蔓下哪还有紫衣女子的身影,早掩泪奔去。
凌楚风却冷冷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宋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眼前俊美薄情的男子,自八岁起,他就进宫陪伴她,这一待就是七年。
冬日闲敲棋子,夏日泛舟游湖,一年四季,皆是两人相伴度过,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物,可眼前的男人却让她感到从未有的陌生。
“你是故意的?”
宋商见他沉默,那试探的语气渐渐变得坚定,“你早就看到她在那里。”
新婚燕尔,又是那样艰难才娶进来的女子,甚至才刚刚产下一子,应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却丢下新婚妻子,跑过来同她纠缠不清。
抬步欲走,却被他一把扯住胳膊。
眼前闪过的是刚出月子就坚持迎接客人的苍白面孔,只为得到丈夫的欢心,他人对这门亲事的肯定,以及刚刚匆忙逃走,狼狈又虚弱的背影。
宋商只觉得仿佛有人朝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也顿时浮现羞愧的情绪,猛地推开他,再狠狠给男人甩了一巴掌,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胸腔上下起伏,手掌又麻又痛,控制不住的轻轻抖动起来。
男人显然没有防备,被她扇的往后退两步。
她忍不住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凌楚风捂住脸,眼眸里浮现出阵痛,这一巴掌似乎终于把他扇醒,扇到心脏承受不住这剧烈的疼痛,只有借助捂脸这个动作才会好受一点。
一阵沉默。
回答她的似乎永远只有沉默。
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宋商忽感疲惫,心里从未有过的疲惫,近日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严重超过她可以处理的范畴,也不想再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
不要介入他人的因果。
女人这样想着,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既然他已经出宫去,既然已经娶妻生子,她就不要再卷进他的生活中去了罢!
紧闭宫门。
宋歧见她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情绪低沉的模样,为讨她开心,接连不知送了多少批男宠过来。
往常她都是一概拒绝的,只是临风园既已经破开先例,住进了两个貌美青年,名义上虽是以老师尊居,在他人眼中,还是行的面首之事。
也许是真的宫里太过冷清了,也许是为了洗清两位老师的清白,反正这宫里并不缺地方,不管宋歧送了多少过来,她一概接收下来。
出行都跟着一大批人,游湖奏乐,听曲赏戏,都是闹哄哄一群人,不知有多热闹。
就这样荒唐半载,那些旧人旧事还真渐渐抛到脑后。
那段时间宋商对一戏子很是痴迷,时常将人唤至眼前,不知赏赐多少金银珠宝。
因那戏子相貌生的好,嘴甜,很会讨她欢心,最要紧的是他那性子,与旁人也很是不同,因而在人群中,总是拔尖的,也叫她一眼就看中。
那戏子名唤青莲,后来觉得戏台太小,登台时总觉得不过瘾,在她面前痴缠了几次,宋商心想,就像是医生需要一把衬手的手术刀,他想要一个大些的舞台,也是自然。
反正她手里的金钱堆着也花不完。
宋商想起来的时候,也过去看了几次,眼看着戏楼一日日完善,心里竟也升起一种怪异的满足感。
宋歧见她难得有这样的好兴致,完工那日大肆操办,将有名的几大戏班都请了过来,连着唱了好几日的大戏。
宋商是在那日碰见凌楚风的。
那时青莲正得她心意,又神秘兮兮凑到跟前,说是准备了一样礼物,想要单独送给她,一路穿花拂柳,走进一长廊,青莲忽然消失不见,她越往里走,就越是寂静,周槽只闻自己的脚步声。
宋商身边什么人也没带,这时心中也不免升起警惕,暗暗想道,不该这样轻易跟着进来。
可等她穿过长廊,视线豁然开朗,只见眼前是一高台,青莲装扮完毕,身着红色戏服,含情脉脉将她一人望着。
纵使她见过不知多少大场面,也还是忍不住被青莲这样的举动感到欢喜,血液快速地往心脏里流去,同青莲眼中只有她一人一样,她也呆呆将男人望着。
眼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旋转旋转,来到身前,男人红唇艳眸,往日连着唱完整场戏气息都不喘的人,此时呼吸微微急促,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前的镂金丝蝴蝶缠结上。
宋商那时已然是将男人看痴了去,青莲的相貌自是不凡,不然最开始女人也不会从一众貌美青年中一眼看见他。
等青莲执着女人一双纤纤玉指,将那蝴蝶缠结轻轻扯开时,一抹红色从眼前散开,露出大片健壮的胸膛,她的手也被携着覆上那鼓起的腹肌时,她仍未反应过来,显然是被眼前所看,手中所触惊艳住。
是身后传来的一声冷笑,才猛地将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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