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研究院,那帮学生交给党务室处理。”
“了解。”秘书长点头称是,接着看见林承洲迈步朝他身后走去,出于好奇,他也转过头去,在嘈杂混乱的环境中,一眼看见了林承洲要找的人。
他没见过对方,但他就是能肯定。理由无它,那个人太明显了,眸光平淡,面无波澜,长身玉立,仿佛有一道结界将对方与周围隔绝。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气质,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无端让人平静下来。
走得近了,林承洲三步并作两步,顺手抓住程止戈小臂,让他跟着自己,穿越走廊与部队擦身而过,从小门走出。
黄昏洒满日落大道,政教局派来的几位教员冲林承洲抬了下手,得到点头回应之后便继续讨论自己的。周围有很多参与进这次事件的人员,在酒馆外等待结果,但和林承洲认识的不多。
他们躲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靠着墙角坐下。
“在这待会儿,照他们的效率,还要很久才轮得到咱们呢。”
“现在还要进行反邪教宣传?”程止戈常年待在边境,在他印象中邪教早该被埋进历史,这也符合星际大多数人民的印象。
“当然咯。”林承洲回道,他列举一个很真实的例子:“远航时代人们发现了人类新的生命形式,数据生命,搭建足够规模的模拟器将人类意识转移到网络上,彻底摆脱肉体,实现永生。这种方案理所当然的没通过。但进入文明时代,因为星舰速度太低,从首都星到边境一趟最少十多年,一些生物学家便重新发现了那套古早方案的价值。
“即,在信号正常的前提下,于边界提前制造数个储备人体,假如某颗边境星发生战乱,战争指挥部就可派遣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家,将他的生物意识转移到数据空间,发射给所在地,地方分局接收后再输送给储备人体。指挥家本体没动,但却实现了空间上的转移,达到提供支援的目的,大大降低时间浪费。哪怕最后储备人体死了,只要意识数据还有备份,就可以让那个人复活。”
听起来像游戏照进现实,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随着科技发展,人类曾经天马行空的幻想,有无数在现实扎根。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执行这种做法吗?”
听着林承洲突如其来的问询,如果换做别人,程止戈会以为对方是在试探他。
但面对林承洲,他打消了这个疑虑,而对方也没多想,自顾自继续道:“你会,我也会,但有些人不会,他们觉得既然储备人体大脑功能正常,那说明这些储备人身体里也能产生意识,这么做是在杀人,在破坏人类社会最基本的道德观。
“也有人会考虑这种方法是否安全。总之,随着科学进步总会产生保守派和改革派,发展到极端对立后,激进群体便很容易被一种观念渗透,进而产生狂热的邪教团体。
“现在这个世道,不只有神是骗人的。”
轻描淡写的说完这些话,林承洲看了眼程止戈,对方正盯着眼前石砖上逐渐被阴影吞噬的黄昏残影。
他的思考看起来像走神,一直这样。林承洲心道。
历史最能让人产生悲哀与惆怅。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安静的,远处再热闹,也与他们无关。这方天地,他们自成一个氛围,孤立了所有人。
“要不要继续玩问答游戏?”林承洲提议。
“好。”程止戈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回应道。
作为提出倡议的人,新一轮游戏当然要从林承洲开始,他很自觉的沉吟几秒,仰头靠在墙上,忽然说道:“我知道你很多事情。”
程止戈按他所想转头看他,表情平淡,仿佛对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陌生人,淡声:“比如?”
“比如基地供应的营养液,你一般只选目录上的第一个,不会往下翻。衣服分两类,一类外出服装由系统自动搭配,另一类全是各大机构发的训练服便服,常备两套,穿了洗洗了穿,等到纤维磨损漏出纱网了再换新的。
“抑制剂只要参数合格,你就会只用那一个型号的。无聊的时候就翻书翻芯片,真没事闲的就写论文作为消遣,服役时没任务从来不外出,出门通常会顺便观察评估当地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水平。
“你的生活与其说无趣,更像是从教科书里走出来的军人,最开始不是没别的爱好,但活着活着,嘴上说着不在乎,这么多年下来就真的不在乎了。”
他的话折射出一个严谨、沉稳、自律,几乎没有幽默感和任何不良嗜好的程止戈形象,可以称得上人类低欲望alpha的典范。
每一条看似笼统实则具体到方方面面,细细想来令人发指。
林承洲是迎着程止戈目光说的,冗长的一番话,必然带来漫长的对视。他们神色不变,目视对方,平静中暗流涌动,等到话音落下,像是交锋了数次。
一个不再保留,另一个也做出回应。
程止戈点头,“嗯”了一声。
没有惊讶,没有意外,没有疑问,像是在说:
我知道你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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