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薄言有些懊恼,他昨天真的状态不好,竟然在闻霖房间里睡了一晚。对他们如今的关系来说,这个行为多少有些过界。
他昨天睡得有些沉,醒来觉得全身僵硬,身后果不其然比昨天更为肿胀,想来正常行走都颇为艰辛。他慢吞吞地从床上挪下来穿上衣服,想趁着闻霖不在早点离开房间,却不料打开卧室门,就见闻霖正坐在餐桌前办公,桌子上摆着一些常见的早餐,中式西式都有。
“吃点么?”闻霖见他醒了,问道。
这样的场景,就算在他们尚未分开的时日都很少见。那时他们都处在各自的上升期,整日忙得脚不着地,殷薄言更是变成了空中飞人,即使是在一起拍戏时,他们也不会时刻黏在一起,加上各自都有事情忙,只是偶会才会抽空一起吃早餐。
那时只觉得时间不够用,不像现在,纵然身处同一方餐桌,也只余尴尬。
“不了,”殷薄言拒绝道,“下去晚了会被人看到。”
闻霖抬腕瞧了一眼时间,“才7点,不会有人上来的。”
剧本围读定在10点半,一般9点以前不会有人上楼来打搅他。
“不用了,”殷薄言略微生硬地再次拒绝,“小何会给我准备早餐。”
昨晚他没来得及洗澡就睡着了,如今醒来只觉浑身难受,想快点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一番。再者,他实在不太想和闻霖单独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闻霖没再说话,他沉默地看着殷薄言步履缓慢地走出房门。
雨已经停了很久,空气中均匀掺着一些雨后特有的湿润草木气,难得没有起雾。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商山的冬天并不算太冷,只是多雨,便总有些阴湿。
而早餐的热气也散了大半,冬日餐点总会凉得有些快,今天早上不该开那么久的窗,闻霖停下浏览邮件的手,突然这样想。
殷薄言回到房间洗漱完后,又昏昏沉沉眯了一小会,才与何琛一起去往剧本围读会议室。
“咦,今天怎么把椅子都换了?”何琛刚走进会议室大门,便发出惊讶的疑问。
殷薄言抬头一看,原本房间内的红木椅子居然全被换成了带软垫的样式。
“好像是导演要求换的。”旁边一个工作人员随口解释说。
何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旁边殷薄言轻声说:“进去吧。”
怎么了,心情突然不太好的样子,何琛嘴上应了声,看着殷薄言面无表情的侧脸,心里嘀咕道。
剧本围读进程已经过了大半,虽然现在有的剧组会选择线上剧本围读,但闻霖他们还是偏向更费时间更需要协调的线下模式,效果好一些,也便于演员提前熟悉和交流感情。
今天陈奕文没来,不知道是学校有事还是去赶别的通告了,何琛收起了殷薄言嘱咐他准备的签名版《囚牢》剧照,那个男孩那天跟殷薄言说他最喜欢的电影就是《囚牢》。
何琛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他老板对这部处女座究竟是什么想法,毕竟那是殷薄言和闻霖合作的第一部电影,却也是让殷薄言一炮而红的作品。他只知道那天晚上殷薄言给他发消息说,记得他那还有几张《囚牢》的签名剧照,可以找出来送给陈奕文。
比起圈内那些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人精,他老板确实算是一股清流。
“带止痛药了么?”殷薄言轻声在何琛耳边问,将他从走神中惊醒。
“带了,”何琛忙从包里掏布洛芬,掏到一半又止住了动作,悄声问,“言哥,你哪不舒服?”
“昨天没睡好,有点头痛,”殷薄言伸出手,摊开手掌将手心朝上,“愣着干什么?”
何琛犹豫了下,却也拗不过他,只能将包里的一板布洛芬递了过去。现下正好轮到其他演员的段落,加上他们声音动作都刻意压低,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是何琛递完药随便一瞥,竟正好撞上闻霖的视线,像是注意了他们好一会的样子。
他们的视线只交汇了一瞬便错开,何琛低下头,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虚。
今天围读的内容是许收和蒋思永决定合作后,到相熟的一家人家那里探口风,女主人是许收母亲曾经的好友,而她的丈夫当天正好到镇上办事。
“小收,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饰演黄姨的女演员开口,因为是看着许收长大的,黄姨对许收很熟悉,她轻微停顿了下,“这位是?”
“蒋思永,记者。”殷薄言说,他的台词一向很好,基本功扎实,尤为擅长控制台词节奏,但今天他却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只好暂且强行压下,“今天正好闲着,就想来看看您。”
“记者?哟,那可不得了,咱们村里可还没出过记者呢。”
“他最近在做一个专题报导。”殷薄言将语速放慢,在剧本里写着,这时候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黄姨的表情反馈。
“噢,这样,”黄姨放淡了语气,下意识转移了话题,起身倒茶,“喝点茶吧,吃不吃水果?”
“是关于村里那些长期没有和自身家庭联络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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