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时间以来,都被封印在内疚与自责之中。
萧清霖不是恨他,是自责,是内疚,是后悔,是无力,是替自己的好朋友恨自己。
闻雪舟轻轻蹲下身子,半蹲在他旁边,轻声道:“与他们说几句话,报个平安,像从前你笑的时候那般。”
萧清霖面无表情,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问道:“陛下想看的是这样吗?”
“不是,你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那,素问不会了。”萧清霖收起嘴角的弧度,依旧郁郁寡欢伏在书案上。
闻雪舟想象过无数次报仇的快感,或是在他失踪后想象过无数次他们再次见面时会有无数争吵,可从未想象过是这样的,如同一潭死水似的无力。
他想的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过的事情,一切都无法控制。
“清霖,你能不能别这样,至少不止是我,你哥哥也会心疼你。”
萧清霖目无表情答道:“可是哥哥已经死了,也不会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了。”
“那清霖要,祭一下他吗?”
“什么?”
闻雪舟看他脸上有一丝错愕,便知道这句话对了,他缓缓解释道:“我将他与哲淮天帝立了衣冠冢,人间总会立一个衣冠冢给英雄,算是一个念想,也想让神仙们有个地方能说说我的坏话。”
是天界第一个衣冠冢,竟然是闻雪舟立的……
从前洛辞越总说他像人多过像神,立一个衣冠冢是人才会做的事,没想到他堂堂天帝竟然也会做。
而且还是立给萧清骋,从前萧清骋总是不喜弟弟身边那些狐朋狗友,首当其冲最讨厌就是闻雪舟,没想到自己天人五衰后,是闻雪舟立的衣冠冢。
闻雪舟的气度确实是最好的天帝人选,萧清霖的眼中似乎有一丝光,他疑惑地看着他,眼睛似乎在问:真的吗?
似乎是真的,闻雪舟追问道:“清霖要去看看吗?”
是清霖想看,还是素问想看?
“可以吗?”萧清霖似乎是有一丝哀求的语气。
“当然可以呀,清霖,至少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
萧清霖从书案上抬起头,拼命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不……不……”
“怎么了?”
他站起来,往后缩着,满脸惶恐拼命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不……不……不可以……”
闻雪舟连忙起身伸手拉住他,可是只能扯住他水色道袍的衣袖,萧清霖惶恐无措地从屏风后跑了出去,离了结界他便能用法力了,他赤足从后殿逃出,在天帝殿前跪倒的一片神官与围观的神仙都见着他跑出来。
是他失踪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早已不见从前的自信与开朗,是一脸惊恐无措……
君豪心中打着无数个问号:天帝不至于霸王硬上弓吧?
萧清霖见到自己的神官们,他立刻奔向着他们,闻雪舟还未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下一刻,直接化烟而至,又再次握住了萧清霖的手腕,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只有一个想法:天帝刚刚难不成在霸王硬上弓吧?
这下,声名更加狼藉了。
闻雪舟义正言辞道:“素问病了,要在天帝殿中医治。”
大家的眼神显然是:天帝不至于霸王硬上弓吧?
萧清骋灰飞烟灭后,便没有谁会无条件袒护他,哪怕闻雪舟真的想对他霸王硬上弓,又有谁能忤逆天帝去救他呢?
反正这几年声名要多狼藉有多狼藉,闻雪舟也不介意多背一个锅,正色道:“清霖,穿鞋,穿好鞋子去祭一下你哥哥。”
萧清霖缩着身子,显然是在害怕他的,素问宫的神官其实也准备了他从前的衣袍在这里跪迎自己家上神,所以马上就有神官递上鞋袜。
此时萧清霖满脑子都是空白,随便穿上了鞋子,连袜子都没穿,左右脚都穿反了,闻雪舟能看出他在畏惧自己,只好让他的神官带他去衣冠冢,自己便跟在后面不说话。
爱咋就咋的,反正这几年声名要多狼藉有多狼藉,闻雪舟也不介意多背一个锅。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