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吗?”谢珩卿试探。
“你不问我,我都要睡着了。”沈珚亭用手背搽了搽额头上的汗,“不吹了,剩下的自然干吧。”
吹风机的声音应声消失。相比之前,唱片机现在的声音有些炸耳朵。
“卿卿,帮我把音乐声音调小一点好不好?”沈珚亭哑着嗓子撒娇,“我想休息一会。”说完就躺在沙发上睡下了。
谢珩卿走到唱片机前把音量调到自己听着觉得舒服的位置,走到卧室里抱了一条空调被出来,俯下身去帮沈珚亭盖上。
哪知道沈珚亭根本就是假寐,趁着谢珩卿低头给他掖胸口的被角,手猛地往上一抓,把谢珩卿抓得一个趔趄,跌进他怀里。
“真体贴啊……”沈珚亭感慨,“你这样,我会舍不得你走。”
“我没有……要走的打算。”谢珩卿微微愣神,“不必,舍不得。”
他除了工作之外没什么别的割舍不下的东西,社交圈的朋友,多半只是因为看上了他好说话,才愿意跟他维系感情。至于亲人,也跟他断的差不多了。
“那你,爱我吗?”
这话最后还是沈珚亭先问出口,都说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所以沈珚亭说的话不是表白,而是疑问。
他不想输。哪怕,是输给谢珩卿。
“我、我需要考虑……”谢珩卿想起身,却被他拉着贴得更近,鼻尖和鼻尖都要碰在一起。
沈珚亭微微抬头照着他的唇吻了一口。
“不急,我可以等。”
等到哪一天,我忍不住了,就不需要你先主动了。
谢珩卿被沈珚亭那几句话撩得有点不知所措,自己跑到卧室关上门睡觉了。
他望着沈珚亭精心挑选的镂空花纹中古风天花板,还有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水晶灯,暗叹沈珚亭的审美和……财富。
他失眠了。
甜言蜜语的大尾巴狼,为什么要问爱不爱啊。太不含蓄了。
他双手捧着脸降温,心脏“咚咚”乱跳。
好烦啊,沈珚亭。到底在,撩什么。
他痛苦地抱住脑袋,身体蜷成一团。
本来一个非常惬意的周末,被沈珚亭搅合了。他气鼓鼓地去拿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睡觉。
他很久没做噩梦了。
梦里有很多人,背景白花花的,好像,还有遗照,看不清是谁。一口棺木横在厅台中央。周围的人都在哭,他哭不出来,傻傻地站在那。他都看不清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哭?
人群的中心本来都在那口棺木上,不知道是谁,突然指向他,然后大声地喊:“他没哭!我们都在哭!只有他!只有他没哭!”
谢珩卿想跑,脚底下却像生根一样,他被很多手指着,骂“不孝子”“忘恩负义”“没道德”“没人养的”“畜生”……
这下他真的哭了,只不过,他是被骂哭的。他被手指着渐渐蹲下去,无声地哭喊“不是的”“不要过来”“不要再骂了……”
床的另一头突然塌陷下去。沈珚亭睡得浅,被他的梦呓惊醒,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急急匆匆地推了门进去陪他。
“卿卿,卿卿……”
没叫醒。沈珚亭不敢摇他,怕他突然惊醒精神会受刺激,只能坐在他旁边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背,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谢珩卿在梦里突然看见了沈珚亭,只是不太清晰,更不太确定,他看见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沈珚亭。
但是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嘶哑着嗓子,用尽力气地喊沈珚亭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喊到第几遍的时候,他喊不动了,那个身影却始终定在那一动不动。没有人回应他,他只能哭,哭得全身都在抽搐,几欲倒在地上。
肩膀被人揽进怀里,背也被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着,生怕吵醒他似的。
“我在呢。卿卿,我在呢。”
谢珩卿半梦半醒,泪流满面地伸手,圈住沈珚亭的脖颈。
“别不要我……”
“不会的。”沈珚亭用额头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安心睡吧,我在。”
沈珚亭不知道他做了一场怎样的梦,只知道最后他哭着喊自己的名字,但是像是没在梦里找到,最后喊不动了,只能呜咽着哭。
如果是一场太悲伤的梦,那就醒来好了,反正,他就在旁边。
但他又很私心的庆幸,谢珩卿这场噩梦中途,能想起的人,是他。
早上沈珚亭按生物钟醒,谢珩卿好像是被噩梦吓得厉害,眉头紧锁,眼睛紧闭。在他怀里蜷缩起来,像应激的小猫。
沈珚亭胳膊被压麻了,活动手腕的时候,谢珩卿醒了。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们俩贴得太近,谢珩卿抬头的时候,磕到了沈珚亭的鼻子。“嘶……鼻子真挺……”
“在你,无数次深情地呼唤我的名字的时候。”沈珚亭脸不红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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