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尧繁忙的一天从下午开始。窗外明亮的日光彰显他睡眠质量之优越。
汪尧打了个哈欠,感觉脑仁有点小疼,物理上和心理上都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躺着的并非那个他心爱的深蓝色系柔软大床,而是一张长得很医院很使人不适的小床。床边趴着的一个人存在感很强,汪尧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那露出来的半张脸上。
太帅了,这家伙。光是看深邃的眼窝、纤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就知道这人的颜值绝非俗物。
也很显然,这人和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种。
汪尧绞尽脑汁地思索了一下,认为自己应当叫汪尧,男,三十多岁,纯血南蛮汉人。工作好像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不记得了,婚恋应该没有所以也不记得了。能记得的就是自己曾经对他的床山盟海誓说想要永远不分离。
汪尧痛心地意识到——自己对他心爱的床出轨了!
汪尧的视线审慎地移到自己左手上。那玩意暖融融的,被床边的睡美人攥着。试图抽了一下,抽不出来。
综合此人的长相以及身处环境,汪尧认为自己大概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失忆。而旁边这位要么是位没什么边界感的英国小伙,要么是他对象。
“oi。”汪尧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那人金灿灿的脑壳,“。”
“……?”
帅哥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惺忪地看了过来。那双尚带倦意的绿色眼睛深沉得要把汪尧溺进去。
汪尧感到自己的手被抓得更紧了,斟酌着开口:“bro,iwonder……”
“你终于醒了!”看着不像中国人的帅哥倦意一扫而空,气势汹汹地弹了起来,然后恶狠狠地……
……在汪尧嘴上亲了一口。还伸舌头了。为什么是柠檬味的。
也是能预想到的展开。汪尧猛地一个后仰拉开了和帅哥的距离,但一时不知道现在擦个嘴恰不恰当。没等他做出决策,就听帅哥用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地质问道:“你就不能不干这种危险的事了吗!”
“呃……”汪尧试探着问,“我闯红灯了?”
“……你不记得了?”
“哈哈……”汪尧干笑了两声,大着胆子问:“请问您贵姓?”
“……”
跟帅小伙唠了一小时,汪尧也还是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已知帅小伙叫伊格,真是英国人,而且好像和自己真是情侣。伊格说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以后伊格去了家里的企业当总裁汪尧其实没太懂,但似乎是这么回事,财力是能以一己之力养活几百个人。
汪尧有尝试着旁敲侧击一下自己的过往。也不是特别想接过去自己的盘,只是纯粹的好奇,但都给伊格或圆滑或直白地带过了话题,他只说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那不想起来也罢,反正工作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虽然汪尧不太喜欢被隐瞒,但他不得不承认伊格说得对。为了能心安理得地不问工作有关事宜,他又问伊格,出院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伊格只是拉着他的手吻了吻他的额头,笃定地说,跟我回家就好。
汪尧觉得伊格是一个很刻板印象的英国人,具体体现在偶尔听到伊格不避讳他讲电话时候那口纯正的英音、伊格那种非常非常英伦优雅的气质、薄薄的上唇和他俩正在搞基的现况。
除此之外……汪尧本人对伊格的印象当然是崭新的陌生人,但是伊格似乎不这么想。哪怕是在医院里他都老是要跟汪尧黏黏糊糊地卿卿我我。汪尧认为但凡伊格涂点口红,那么一天下来凭他的脸可以直接扮演关公。一问之下发现伊格还有点意大利血统。好吧。
但就算拿意大利血统当借口,也无法改变伊格偶尔过于亲昵的举动让他有些不适的事实。汪尧自认为是很随和的人,但还是觉得每次医生护士查房查体伊格都要找机会凑上来啵他的嘴未免荒谬。只是贴贴嘴唇也就算了,关键在于伊格干的是伸舌头的湿吻。不是,他有病吧。
虽然医护总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而很遗憾汪尧跟他们完全没有过有意义交流。明明这是中国的医院呢。
医护对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但是除了必要的病情沟通不说任何别的话,只是经常一脸悲悯地看着他,还时不时瞄站在旁边的伊格一眼。
整整三天都是这样的情形,汪尧很想问伊格你不用去工作吗,但是最终还是没问。总感觉问了会自取其辱。
比起操心伊格的工作,让汪尧有些难过的是,这几天除了伊格以外,都没有任何他的朋友来看他。
不能吧,按自己这性格会没朋友?汪尧真诚地怀疑。
于是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一旁整理桌面的伊格。本来汪尧出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原则说要自己来,但是被伊格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说你别糟蹋你那胳膊了。
汪尧正欲继续争取,就被伊格直接架回了床上,毫无还手之力。
汪尧索性躺倒,感觉自己要长蘑菇了。总觉得上次这样悠闲还是上辈子的事……呃,失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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