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自己的脸。迸殷殷涸葡定地向他点头。“真糟糕,越来越藏不住情绪了啊!”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治主子,您算完了吗?我可不可以过去了?”她委屈地指了指自己。峻德治看着古殷殷像个小可怜似地站在角落里磨着墨,失笑地向她招了招手。“过来吧!”“治主子,以后只要您做事的时候,一定要把我支使到远远的地方磨墨吗?”被他亲自开口解禁后,她捧着砚台走回他身边,有些埋怨地问他。“我只是不想让惨事重演。”“上次那件事真的是意外嘛!”她嘟唇辩解。峻德治轻笑不语,站起身走到窗边,恰巧见到一队巡兵远远地经过。“巡逻似乎变密集了”“治主子,您在跟我说话吗?”殷殷疑惑地回头。“没事。”他笑着摇头。她看看他的脸,接着耸耸肩,继续低头整理书案。峻德治看着她,突然开口唤她。“殷殷。”“什么事?”“如果治王府不能待了,你想去哪里?”她的手突然顿住。“您要赶我走了?”她万分失望地垂下小脸。“你别紧张,只是以防万一,先问问你。所谓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一天整个治王府都会被抄了,到时你不想离开都不行。所以我想先问问你的意思,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才知道该如何安顿你。”他说得云淡风清,她却听得心惊胆战。“治王府被抄?可是您不是君皇的儿子吗?”她拉住他的衣袖,紧张地看着他。“是义子。”“那有差别吗?还不都是他的儿子?”他抬手抚了抚她那张天真的脸。“你以为我们峻德四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名义上是峻德天龙的儿子,事实上只是四颗好用的棋子,如果失去了利用价值,随时都要被丢弃清除,免得成为他棋盘上的绊脚石。”迸殷殷突然沉默下来。“怎么了?”峻德治察觉她异常的情绪。“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的族人。当年我们也是被当成某种目的之下的牺牲者,全族惨遭屠杀,要不是我娘抱着我躲在尸堆里,一直等到天黑才悄悄逃离古伦城,我现在大概也在那堆尸骨里腐成一堆枉死的白骨了。”峻德治浑身一震。“你是古伦岛的人?”“嗯”“那么带你逃出来的娘呢?”“她因为亲眼见到大屠杀,又在尸堆里躲了一夜,所以她在逃出古伦岛的第八天终于崩溃自杀了虽然我娘从头到尾一直用布捂住我的眼睛,可是脚下踩着尸骨的触感,就算历经十五年,我依然无法忘记。”她缩起肩膀,用力捂住脸,整个身子微微地打颤着。“这就是你经常作的那个噩梦?”“对。”她用力地点头。峻德治忽然一把拥住她,将她搂得好紧、好紧。“我不明白,当年的我才四、五岁,什么事也没做,为什么就得经历这些事、受这些折磨?我一直觉得整个族人的鬼魂一直追随在我的背后,每个晚上都听得到他们在对我哀嚎”她紧紧地回抱他。此时的她非常脆弱,顾不得男女之防,她极需要一个坚实的怀抱温暖她。峻德治心痛地闭上眼。原来,她是他与九指神算玩弄天命之下的牺牲者。如果她是那场大屠杀之下的幸存者,那么她带着奇诡的血煞命格到他身边来,也就不会太令人惊讶。冥冥之中,一切都早有定数。“对不起”他低喃,深沉而浓重地对她道着歉。她将自己的脸紧紧埋进他的怀里,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中,忙着压制住脑海里那些骇人的记忆,因此没有听到他那句莫名其妙的道歉。“我整整流浪了十五年,每次受人欺负时都会想,我到这个世上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是我要背负族人的怨气?我好想平静地睡一觉,没有噩梦、没有伤心,只有平静的睡眠”她的小手抓着他的背,用力到指节泛白,他却丝毫不觉得痛。与她相比,他身上的痛算什么?“殷殷”“嗯?”她的回应带着哭音。“我会想办法,让你身后那些古伦族人的鬼魂安息,并且助你得到真正的平静我发誓。”他低语,镇重的有如真的在对人起誓立咒一般。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眨着湿润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真的吗?那我娘呢?你是不是也能找到她的魂,让她安息?”他深深地望进她眼底,温柔一笑。“会。我会让所有的人都得到平静。”他会尽其所能,就算要用生命为代价也无所谓。看着他的温柔笑意,她心里涌出难以言喻的暖流,终于破涕为笑,再度投入他的怀里。两人沉默地相拥许久,峻德治才又开口“你还没说,将来若是必须离开治王府,你想到哪里去?”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让我想一想,等到了那时,我一定会告诉您的。”她的笑容合着一丝秘密,一丝娇羞。会的。到时,她一定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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