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很难到那边。”他到底想说什么?“娘亲临死前的嘱咐,再难也要去。”他憋着一口气半天,终于呼出,看向她道:“不嫌弃的话,我送你们去。”“什么?路上有你比没你还要危险”宝姿的手被月向晚一捏,话也说不下去了。“好。”她又答应了,让人摸不清她心中想的是什么。想留下她的话说出口,怕是要自取其辱。舍不得就这样别过,倒不如好人做到底送她到帝京,一来多见她几日,确保她平安;二来看着她入豪门,也让自己断了妄念。昨夜赵奔拉他到一旁说的话在脑袋里又一次翻转着。赵奔素来极恨与达官显贵打交道,因为那种人大多是鼻孔朝夭。月向晚的丫环一见到他们便瑟瑟发抖,将他们当成穷凶恶极的强盗;月夫人更是满目的冷漠与不屑,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也不想想她的境地如何,王族的清高在她的脸上已和脸贴在一起,无法再剥下。有这样的家人,他再怎么看上人家也没有用。赵奔如是恨恨地道:“既然她们已经把我们当强盗了,我们何不‘强盗’给她们看?老太婆宰了,省得看着碍眼丫头卖到凝香楼去你那个娇滴滴的月姑娘,干脆,掳回摇扁堂去,管她什么公主小姐,天皇老子也救不走她!到了那边,你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磨,她要不愿意,饿她个四五天,什么都结了!”“她若是宁死不屈呢?”他当时是有丝心动。“给她个副堂主夫人当是看得起她。她若真这么不识相,叫那头牛弄点销魂葯来,她就不得不乖乖躺在你床上了。”“这太卑鄙了。”他做不出这种事情来。赵奔叹了口气:“你要当正人君子,想讨那种老婆是没什么指望的;想付那种老婆,你就一定要卑鄙。”若要卑鄙,天时、地利、人和月向晚是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可是,偏偏他不想卑鄙。不想卑鄙的结果是美人如花却碰不得,还要接受一个小丫头白眼加冷嘲热讽招待。到复兰镇时,月向晚无端端在路上晕倒,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找了间民房借住,跑进跑出,找大夫,买葯他已经忘了前一次这样倾尽心力照顾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站在门槛,浓浓的葯味弥漫。“你进来干吗?”宝姿一见他,便紧张起来“小姐的房间你不能进来!”“我只是想看看她醒了没有。”戈石城解释道。“没有,她还在睡。”笑话,夫人的话还在耳际,她岂可让他这样登堂入室。“我看看。”他不死心道。“不准看!”她坚持,双手张得大大地堵在房门口“你干什么喂喂?”他不耐烦,一把将她拎出了出来,顺手把门关上,将讨人厌的敲打怒吼隔在了门外。轻手轻脚地走近床沿,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了她。她的眼睛紧闭着,长发散在枕上,显得更为脆弱。他很想碰碰她的脸或发,手却停在半空中不敢伸过。刚一缩回来,她的眼睛睁开了。“吵醒你了?”他吓了一跳。“我早就醒了在你和宝姿在门口吵的时候。”他尴尬道:“我不是有意的。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我不想睡了。”她看着他后退的姿势道“我想喝水。”他马上停住脚步,动作有如玩偶。一碗茶递到了她的唇边,她却不张嘴。“你不是说想喝水?”他奇怪。她轻轻一叹:“我躺着怎么喝?”他恍然大悟,在床沿坐下,单手扶起她。她欲接过碗,怎料指尖一滑,淅沥哗啦,这么一碗茶便统统倒在了他的裤子上。他跳了起来,碗在地上摔个粉碎。“啊,抱歉”“没事,水是温的。”他扯着笑,又端来一碗水“你别动,我来喂你。”她的视线静静停驻在他的脸上,想找出恼怒的痕迹,可是,一丝都没有。张嘴,就着他送上的碗喝了一口水,哪知喝得太大口,整口水呛了出来,他的衣服又遭了殃。“哐当!”碗再一次落地开花。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满身狼狈。“我”她难过地转过头去。“没关系,没关系,我回去换一下就好了。你还要喝水吗?”她回过头呆呆地盯着他良久,忽然间微笑起来再大笑最后是狂笑着差点跌下床来!“怎么了?”他紧张起来,以为她得了什么病。她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傻子?我是故意把茶水弄在你身上的,故意的,你知不知道?”他舒了口气:“原来你没事,没事就好。”“你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反问。“你好心喂我喝水,我却倒了你一身水。”他凝视她:“只不过是小事,看你笑得那么高兴,再倒我一次也没关系。”她道:“我笑得高兴又对你没好处,你高兴什么?”“你不像我这样傻瓜,你知道我高兴什么。”她不看他:“我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他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一阵恐怖的沉默。“你刚刚说什么?”她轻声问。他别开了脸,粗嘎道:“你听到了,知道了,何必还让我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么?”她央求道。“我喜欢你,我想你做我的妻子。”“娘,你可知道如果我听你的话,将错过什么”低低的自语几不可闻“你既然要我做你妻子,为什么还要答应送我去帝京?”“我配不上你。”他答“是你自己说这是你娘的最后嘱咐,你一定要办到。”她道:“那我娘要我去死,我是不是也一定要去死?!”他不语。“我不喜欢帝京,我也讨厌贵胄王族,我从来就不想去那里投亲。从我娘跟我说起时,我便没有打算遵从反正我是一个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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