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炳文接过我,吓了一跳,险些把我摔地上:“这是?”
我朝他龇牙。
贺平楚说:“自个跑来的,和我有缘,先养着。”
褚炳文低头看我,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等东西全部收拾完,贺平楚上了马,把我团成一团塞在他衣领里,留一条大尾巴露在外面。
褚炳文和他并排行着,几次三番欲言又止。贺平楚终于不胜其烦,转过头示意他有话就说。
褚炳文支支吾吾,看着我有些迟疑:“这狐狸看着不寻常啊,居然还会主动近人……该不会是,”他朝贺平楚挤眼睛,凑过去压低声音,“妖吧?”
贺平楚低头看我一眼,笑了笑:“谁知道。但它昨晚在我床上趴了一宿,没见有什么动作。兴许只是格外亲人些吧。”
褚炳文哈哈大笑:“怪不得!也是,要是这狐狸对将军心怀不轨,早就被我们将军一刀斩下了!”
我睁着眼睛看他们,装出一幅懵懂样子,心里凉飕飕的。
我就这么成了贺平楚的宠物。
我有了光明正大跟着他回京城的机会,白天就在马上,晚上就睡在贺平楚床上。
只不过,贺平楚可能是个好将军,但实在说不上是个好主人——他不懂要陪宠物玩耍、给宠物梳毛之类的就算了,连饭都不给我吃。尽管我的确也不需要吃饭,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对他翻白眼。
还是在一天晚上士兵们停下来吃干粮时,褚炳文想起来这一茬——他看着趴在地上的我问贺平楚:“话说起来,将军啊,你喂过这狐狸吗?”
贺平楚一顿,看向我:“没有。”
褚炳文惊讶道:“原来狐狸饿几天也不会死吗?”
贺平楚说:“它也没向我要过,兴许自己会去找东西吃吧。”
我怀疑他从未养过活物,如此不着调的主人实属罕见。养我跟玩似的,甚至有时候可能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个宠物。
但也没办法,谁叫我乐意呢。我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翻个身朝他露出肚皮。
贺平楚随手挠了我两下,接着和褚炳文说话。
褚炳文道:“此次胜了,回京之后,不知陛下会如何封赏。”
贺平楚默然片刻,低笑道:“战报传到京城,陛下怕也是猝不及防了。在绵上镇停了那些时日,为得就是好给那位留出时间准备。”
褚炳文抹了一把脸:“依我看,陛下就没想到将军能胜。兵马先行,粮草未到,西南又多是瘴气,若不是将军英明……”
贺平楚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褚炳文抓了一把沙,恨恨地扬出去:“弟兄们伤亡惨重。”
贺平楚没接话,半晌才说:“此行不全是为剿匪,更是要灭势。西戎固然是个隐患,但有西南王坐镇,一直掀不起大风浪。出发前陛下传来密旨,要我清算地方官匪勾结之事。这些人大多和西南王有关联,近年来西南王年老病重,朝廷有了可乘之机。
“朝廷想让西南王做一条听话的狗,这条狗是谁与我不相干。但老西南王出身于世家门阀,朝中有不少门生故吏。得罪了西南王,我在朝中也过不安稳。”
褚炳文咬牙切齿,声音几乎快要压不住:“朝廷这是把你往死里逼!”
贺平楚哼笑一声:“向来如此。”
他用牙撕下一块肉干,随意嚼两下咽了,见褚炳文还低着头生气,就一拍他脑袋:“你也不必急,走一步看一步便是,天无绝人之路。”
褚炳文一抹眼睛,竟是哭了。他哽咽着说:“我是心疼将军……将军走到今天,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前路望不到……我们真的能赢吗?”
火舌舔舐干柴,噼啪声响中,贺平楚的脸被映上血色。他缓缓绽出一个笑容,竟有不羁之色。
“能,怎么不能。”
进京那天,我缩在贺平楚怀里,看着漆成朱红色的庄严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贺平楚和褚炳文对视一眼,拍马缓步上前。
已经入秋了,城外枫叶正红,似晕染的画。我想起那晚二人的对话,身上无端生出些寒意。
贺平楚在京城有个宅子,我从此成了大户人家的狐狸,什么都不愁了。
府上有丫鬟天天给我洗澡梳毛,还有厨娘天天变着法给我做点心。他们都可稀罕我了,夸我皮毛顺滑有光泽,是只顶漂亮的狐狸。我被他们养得特别好,在贺府上待了几天,我就觉得我变重了。
但有时府上的好日子待腻了,我嫌无聊,就会假装跑自己出去,然后化成人形在街上溜达。头几次府上的丫鬟还会心急,以为我不见了,后来见我每日傍晚准时回家,也就不在意了。
京城每条街都很有意思,我逛一整天都不会腻。新奇的东西也多,我想买就买,想玩就玩。这次我用的可不是假银子,我知道贺平楚的银子都放在哪,顺手拿过来很容易,反正他也不在乎钱,从来不算帐。
有一次我出门闲逛,偶然看到了贺平楚。
那日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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