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听着,傻狐狸。京城不是绵上县,你既然还想在这待着,就要记住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不能得罪。你是个缺心眼的,看不见这地方的尔虞我诈,权势滔天。这楼里牵扯着多少利害关系,你一概不知,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卖进来。就算你——”
他话没说完,看我一眼,突然说:“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以后记着离这种地方远点。”
说完,他看了眼紧闭的门,嘀咕了一句“怎么还没来”,起身准备去开门。但他身形突然一晃,接着就愣在原地,缓慢转头,看着桌上那壶酒,不可置信地呢喃:“他们竟敢给我下药?”
我问他:“怎么了?什么药?”
他摆摆手,走到门边,重重地对着门踹下去。
房门发出哐当巨响,我被吓了一跳,那门却纹丝不动。他又加了两脚,那门却只是震了震。
“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开?”我惊讶地问贺平楚。
他没理我,回到桌前低笑起来,似是自嘲:“天天装傻,还真把我当傻子了。”
我开始使劲拍门,大声喊人,想让谁过来给我们打开,却半天也没一个人来。
贺平楚叫住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去到他面前,这才发现他双眼已经涣散了,褐色瞳孔边缘有些晕染开来,像一滴粘了墨的水。
他突然伸手拍拍我的脸,问:“那树是不是你烧的?”
我半天才回过神,敢情他说的是红石桥头的那棵。不是吧,他要在这时候追究我的责任吗!
他见我不动弹,更用力地在我脸上捏了一把:“我是说,你是不是会用火?”
我恍然大悟,连忙点头。
他露出一个笑容,指着门说:“好,你去把那门烧开。”
我怀着希冀对着门试了试,可果然,我使不出来。于是我万分沮丧地看着他,说:“不行,这火不出来。”
贺平楚原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听我这么一说,我觉得他眸光都黯淡不少。
他低垂着头,抽了一口气,嘶哑着说:“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会的……”
突然房门被迅速打开,我们一同抬头去看,却见两个女子被推了进来。接着门又很快被合上,我连忙扑过去,却还是慢了一步。
我看着那两个女子,问:“你们进来做什么?”
她们不理我,直接往贺平楚那边走,一口一个“贺将军”,声音百转千回。
“唰”的一声,贺平楚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那两名女子,把那二人吓得尖叫起来。贺平楚又将剑尖往一旁角落里点了点,她们便忙不迭地缩过去了。
他把剑收回鞘中,我上前一看,几乎被他的模样惊住了。他眼神迷离,眼角已是一片绯红,面颊上似是腾起了朵朵火烧云,填补了他平日里近乎苍白的脸色。
我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出现“人面桃花”这个词。
但他额头和手背都暴起青筋,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折磨。他坐了一会,踉跄着起身往床那边走,还被凳子绊了一下,失手推翻了墙边一个大花瓶。
我急得不行,追上去拼命拍他的脸:“你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死掉吧?”
他倚着床柱,紧皱着眉,根本无暇回应我。我又急又怕,脱口而出:“他们敢害你,等出去之后,我要把这里全部烧成灰!”
贺平楚短促地笑了一声,嗓音低哑到不行,像被火燎过:“那倒不必,我才想起来,这楼前些日子好像被二皇子给买了,难怪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说笑还没完,他很快又陷进难受至极的境地,甚至于开始用头去撞床柱,头发随着动作凌乱地散下几缕。
我连忙拉住他,问:“现在怎么办?”
他晃了会神,目光在我脸上聚焦了一瞬又很快涣散。
他突然将我推开,拔出佩剑,对着床上那一床被子一下一下用力刺进去。
布料被哗啦撕裂,里面的棉絮绽开。墙边两名女子被吓怕了胆,开始小声抽泣。
贺平楚砍完了被子开始砍别的,把屋里的东西能砍的都砍了,能砸的都砸了。最后他把剑一丢,把自己摔在床上,胸口剧烈地起伏。
我着急忙慌地爬到他身边,问他:“我要怎样救你?”
他还堪堪保留着一丝神智,近乎用气声说:“不是毒……是‘那种’药……”
他伸手想把我扒拉开:“我死不了,熬过这一阵就行……你自个到一边玩去。”
我当然不肯。见他难受,我心里也难受,不知该怎么办便胡乱摸索,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床上爬来爬去,突然觉着被什么东西硌着了。
我伸手去探,却听贺平楚闷哼一声,接着就被他攥住了手腕。我被他掌心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连忙去摸他的脸,也是一样烫得吓人。
贺平楚甩开我的手,要我走开。我不愿意,说要陪着他。我还说我喜欢他,不能把他放在这里不管。
我的话仿佛触到了什么机关,贺平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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