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强寂然地站着,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仿若是白森森的剑影,额头因适才的打斗沁出微微的细汗。然而,那件洗得泛白的青衣却未见丝毫零乱,黑发披肩,剑尖斜垂指地,鲜红的血正沿着剑身慢慢地滑落,一滴、两滴独孤的心也随之一点点地缩紧,手心沁出冷汗,他知道——那不是荷花池塘里的水,那是从他身体里渗出去的冷汗。独孤早已嘱咐过静儿,所雇用之人一定要是二三流的江湖人。无名、无闻,死了、残了、疯了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但显然,眼前这个人的武功绝不是二三流的。独孤犹豫着,该不该喊人呢?荷花池畔本是僻静所在,没有他的命令,侍卫们不敢靠近。一喊之下,他能否接住对方的雷霆一击呢?怕的是那群脓包赶到时,只来得及给他收尸吧!惟今之计只有等了,等赵庄的侍卫发现异样寻来。而他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怕早已死在萧强的剑下了吧。像是已察觉独孤的用意,萧强当然不会再等下去,陡然间,剑尖一挑,身形冲高而起。一股凌厉的杀气破空袭向独孤明月。独孤明月暗自咬牙,神思电转间,身形不退反进,足尖点向池塘中央的八角亭,但见,空中一青一白两条人影交错,剑气冲天,银光乍现,宛若流星划空。当侍卫赶到之际,两人已然分开,各据亭中一角,遥遥对视。独孤的白衣被剑气划破了数十道,有的地方已渗出血丝,深可见骨,脸颊苍白无血,微微轻喘。这世间能让独孤受伤的人并不多。“你下毒!独孤公子果然狡诈啊!”萧强右手剑尖拄地,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左手抚胸,似是忍受极大的痛楚。然,目光中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这世上能值得我用毒的人已经不多了。”独孤明月冷笑,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公平的决斗。适才两人身形交错之际,生死相搏的一瞬间,独孤扬开双袖毒就是那时下的。此毒无色无味,本是液体,装于密封的瓶中,遇空气则化成无形气体,毒性强烈,闻之即倒。若非萧强内功深厚,此刻只怕早已倒地昏迷不醒了。“公子”红衣一闪,听到打斗之声的林静儿已当先飞掠至独孤面前,焦急地问:“公子,你怎样”“啪!”毫无预兆地,林静儿已挨了独孤明月一巴掌。林静儿怔怔地站在原地,本可躲开,但公子的眼神她不敢躲,脸颊瞬间红肿起来。随后赶到的赵庄主,本要开口询问何事,也被这横空的一掌吓得立时噤了口。“做事这般有头无尾,我迟早会被你害死!”公子动怒了。“公子”林静儿无措地嗫嚅道,抚着被打的脸颊,眸光担忧地望着公子“你的伤”像是恨铁不成钢般,独孤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静儿,忽然道:“扶我回去。”“是!”林静儿的眉头瞬间舒展。走至近前,她拦腰抱起独孤,施展轻功,纵身飞去。留下呆怔的赵庄主与一干侍卫。公子果然对林静儿格外纵容啊!只听闻,公子身边的绝色侍女林菲儿是公子的侍妾,受宠非常,想来这位性情泼辣的静儿姑娘与公子的关系更加非同一般了。看了眼已经晕迷的萧强,赵庄主蓦然惊醒,这个人该如何处置啊?公子走时好像并未交待呀谁知公子是让此人立即消失,还是折磨泄恨呢?公子的性情他可吃不准,意会错了,可是掉脑袋的事。他深信自己决无静儿姑娘的好运。正在踌躇之际,眼角忽然瞥到东边伫足廊下的蓝衣女子,赵庄主神情一喜,拱手道:“此人行刺公子,如何处置还请姑娘示下?”原本垂头沉思的林菲儿,听到赵庄主的询问后,蓦然抬起头,忧郁的眼神投向萧强,沉思许久,才道:“把他先押下吧。”“等一下!”林菲儿忽又拦住侍卫,看到萧强昏迷时仍然痛苦抽搐的脸,始终不忍心,便从怀中取出一白色瓷瓶,递子赵庄主“把解药给他服下。”“理由?”独孤明月倚着床头,身上的伤包扎完毕,有些虚弱地审视着跪于自己面前的林菲儿“说出我不杀他的理由。”“他武功不弱,若能留为己用,无疑会对公子有帮助。”林菲儿绞弄着手上的丝绢,轻轻地回道。她怯怯地望了一眼公子身上的剑伤,公子公子不会发脾气吧?“哦那么,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会为我所用?”独孤冷笑地看着她。“他即是为钱而来,弱点就在财字上,自然自然可以用钱控制他。”菲儿终于把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菲儿姐不会是喜欢上那位俊俏的公子了吧?”站在一旁的林静儿,忽然大咧咧地插嘴道,一脸的笑嘻嘻。“不是!”林菲儿急忙回道“菲儿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只是不忍,不忍一个活生生的人死而已。独孤的脸上变幻莫测,沉默无语,许久,叹息着说:“以面相上看,萧强嘴唇略薄,不似有情之人,若对他用情,今后怕是要吃苦头了”独孤挥手没给菲儿欲辩解的机会,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他的性命就交予你吧。小心处理着,别像静儿似的尽给我惹祸。”“谢公子。”听到公子饶萧强不死,心下甚喜,倒忘了向公子辩解了,站起身形,便往牢狱行去。不一会儿,一属下来报:“禀公子,萧强已被菲儿姑娘亲自送出庄外。”“嗯!下去吧。”静儿挥挥手,转身询问公子:“公子,你说,菲儿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吧?哎呀!那岂不糟糕了!”林静儿蹙起眉头,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若你办事谨慎些,事后确认一下,那三十名江湖人是否还有人生还,也不会发生今天之事。”独孤冷着脸骂她一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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