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钧天会众灵,昔人因梦到青冥。伶伦吹裂孤生竹,却为知音不得听。--钧天;李商隐八年了!整整八年了!罢从延福宫会宁殿踏出来的傅子嘉茫然地仰头迎向温暖的日阳,日升日落几多回,他却完全没有感觉,世界是明亮的,他的心底却是黝黑一片。八年了,他宛如行尸走肉般被迅速流逝的时光推着往前走,一步一步踉跄地往前,却连跌倒的机会都没有。这回,当他又要进宫来向皇上请缨讨伐李继迁时,傅子青马上拉住了他。“你想找死是吗?但是一直没有死成,所以,你一次又一次的去找死,是吗?”找死?很可笑的字眼,但是或许就是如此吧!他等得好累、等得好失望,等得愈来愈害怕他无法不想起,她是为了敏妹妹才委身作他的妾,而且,虽然她是那么的体贴他、关心他,然而,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她曾经说过类似喜欢他、爱他的话语。难道她从来都不曾爱过他吗?那么也许她早就改嫁给族里其它的男人了,不是说她父亲曾经为她订下婚事吗?也许就是嫁给那个人了也说不定,而他却还傻傻地在这里等待她,然而,他除了等她之外,还能做什么呢?思念令人憔悴,疑虑更折磨人!也或许他是想试试看,当他真的快要死的时候,紫瑚会不会来救他?无论如何,从失去紫瑚的那天起,任何事都不重要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找死?死了也罢!“傅将军,请等一等!”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傅子嘉不觉脱口便是一声无奈的长叹。他慢慢转过身去没错,是宣慈公主身边的宫女秀月。近得身来,秀月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傅将军。”“不敢,秀月姑娘,有何指教?”傅子嘉表面平静,心中却叫苦连天。秀月垂眸低眼。“公主请傅将军到宴春阁聊聊。”≈ap;ap;x679c;≈ap;ap;x7136;!暗子嘉暗叹。“那就请秀月姑娘带路吧!”宴春阁位于延福宫右侧,阁旁是一座小园池,池边满布奇花名木,清幽静谧、浪漫天成,宣慈公主就倚在缕窗边望着池中的荷花发呆。宣慈公玉是太宗的第四女,模样娇美、个性活泼,是位可爱的公主,从四年前她第一次特意找他聊天开始,他就知道这位公主对他情有独锺,若是没有紫瑚的存在,或许他也会喜欢上她吧!然而,他已经有紫瑚了,而他的心太狭窄,只容得下一个女人,所以,对这位俏公主,他只能说抱歉了。但是,虽然他一再暗示,公主却始终置若罔闻,难道真要他明言才行吗?“卑职参见公主。”“免了、免了!”宣慈公主受不了地直挥手。“拜托!早就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跟我来这一套嘛!”“礼不可失,公主。”傅子嘉正经八百地说。宣慈公主翻翻白眼,随即猛招手,同时往阁里走去。“来、来,这次我帮你准备了龙脑酒,快来品尝一下吧!”自从打听到傅子嘉爱喝酒之后,虽然她不喝,却总是会为他准备一些宫里珍藏的美酒,这满足了傅子嘉肚里的酒虫,却苦了他的精神。佳人美意,实在难以消受啊!两相坐定后,秀月马上为傅子嘉斟上龙脑酒,浓烈的香气随即迎风飘散开来,他不由得脱口赞道:“好酒!”宣慈公主笑咪咪地摆摆手。“那就快用吧!”暗子嘉先闻嗅了一下浓烈的酒香,再一仰而尽。“醇烈香郁,的确是好酒!”宣慈公主示意秀月再斟上。“那就多喝点,我准备了很多呢!”“谢谢公主。”“又来了!”宣慈公主叹道,而后用双手支着下巴,两粒好奇的眼珠子在他脸上滚来滚去滚了好半晌。“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暗子嘉放下酒杯。“公主请问。”“你几岁了?”她这是明知故问,不过,如果不这样起头,很难一下子就扯进她真正想知道的事上头去。暗子嘉似乎有些讶异。“三十二了,公主。”“哦!三十二了吗?那么”宣慈公主略微倾斜着脑袋。“我听父皇说,你一直拒绝任何人的提亲,是真的吗?”暗子嘉垂下眼睑。“是真的,公主。”
“为什么?你都三十二了,早该成亲生子了,不是吗?”这下子说得可就更白了。“为什么?”傅子嘉喃喃地重复,片刻后才徐徐地抬起眼,眸中满溢着凄苦哀愁。“因为卑职已经有一妻一妾了。”宣慈公主呆呆地凝住他的双眼,被他眼中的痛苦和无奈深深震撼了,让她根本没有办法移开视线、没有办法思考。她不明白,这个父皇口中神勇无敌的战场常胜将军、这个她眼中英挺俊逸无人可比的男人,为什么会担负着如此沉重的哀伤?直到傅子嘉又垂下眼眸,她才得以脱离魔咒回过神来。“可可是听说你的妻子早就过世了,不是吗?”“是的。”“还有你的妾室,她好象也离开好久了吧?”“是很久了,”傅子嘉低喃。“整整八年三个月又十七天。”整整八年三个月又十七天?老天,难道他他是一天一天的数日子过来的吗?“你你”“我一直在等她回来,”傅子嘉苦笑。“现在还在等,而且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我死。”宣慈公主傻住了。“所以,公主,请不要对卑职存有任何期待,卑职的心里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了。”傅子嘉仰头饮下最后一杯酒,而后起身施礼。“谢谢公主的酒,卑职告退。”望着他头也不回的颀长身影,宣慈公主觉得满心酸楚。奇怪的是,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为自己,有一大部分却是为了那个痴情的男人,那个八年来饱受相思折磨的男人!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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