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继续怒吼,转眼间进了腊月里,漫天乱舞的雪花反倒稀稀落落的,天儿一天比一天冻得人簌簌颤抖,出门随便打个喷嚏,鼻涕就变成银丝黏在鼻孔下头,多来几条就成了老爷爷的胡须了。“满儿,瞧你笑咪咪的,是妹夫好多了吗?”晚膳前,除了竹月仙之外,女人全聚在厨房里,一边做菜一边闲聊,热闹得不得了。“嗯,嗯,”满儿直点头,笑容扩大。“他好很多了,非常非常多。”“那待会儿可以去看看他吧?”竹月莲又问。自从塔布与乌尔泰来了之后,照顾允禄的责任便由他们接手过去,而塔布仅有一项要求:在允禄转好之前,请大家暂时不要去他们堂屋里打搅,甚至连玉含烟也不用再去为允禄把脉,更不希罕竹月仙的紫玉人参。因此,除了塔布与乌尔泰,唯一清楚允禄状况的只有满儿,但见她一日比一日愉快,大家都很好奇允禄的病况究竟出现什么样的惊人转变?难不成塔布除了是奴才之外,还是位神医?“好啊!”满儿笑着点头。“如果不是我阻止他,他还想出来走走呢!”“出来走走?”玉含烟惊呼。“他可以下床了吗?”“前两天就可以下床走几步了。”“天,我估计他至少得卧床三年以上的,怎么会”玉含烟难以置信地呢喃道。“塔布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补葯?”满儿耸耸肩。“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天山雪莲那一类的葯吧。”“天山雪莲?”玉含烟困惑地皱眉。“那也不可能有此奇效啊!”“待会儿去看他时顺便问问吧!”王瑞雪在一旁建议。因此,当乌尔泰来到厨房和满儿一人一支托盘端去晚膳时,后头便紧跟着四个好奇宝宝。进了堂屋,乌尔泰把托盘放在外室桌上那是他和塔布的晚膳,满儿则继续往里走,穿过珠帘才一眼,她就扯高嗓门叫了起来。“你又下床了!”“娘子,为夫适才刚孵了一只小鸡出来,所以想下床来走动走动,再上床继续孵下一颗蛋。”嗓音仍相当沙哑,但非常轻快。“夫君,你也太会掰了吧?不过两个时辰前你才下过床”“两个时辰前?”夸张的叫声“不是两个月前么?”叫完便咳了好几下。“好啦,好啦,就让你再坐一会儿,别太激动,待会儿又要咳个不停了!”“谢娘子大人恩典!”“塔布,倒杯热参茶给爷。”满儿吩咐完,回眸。“你们进来啊!”珠帘外的那四个好奇宝宝一接到“邀请”马上争先恐后冲入内室,一眼便瞧见允禄,不,是金禄端坐在窗前的玫瑰椅上,塔布正往他身上披厚棉袍。“耶?你你的伤全好了吗?”会这么说是因为金禄全然变了个样儿,不再是半个多月前那个病得气息奄奄,老得快死掉了的允禄,而是看上去更显年轻的金禄。那张可爱的娃娃脸虽然仍显得相当苍白,但已恢复本来的温润,双颊上那两朵病态的酡红竟隐隐有股湛然的光采,乌溜溜的双眸清澈有神,樱桃小嘴儿红润诱人,还弯着一抹顽皮的笑。“一半,”他笑吟吟地说。“只好了一半。”“怎会?才半个多月啊!”玉含烟更是不敢置信。金禄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这还不都要怪我们家那两个笨奴才,一听说我病倒了,硬把府里的补葯全给搬了来,我家娘子看那些葯材多珍贵,摆在府里久了也是养肥了耗子,强要我把天山雪莲当饭吃,拿何首乌当萝卜啃,百年人参作零嘴嚼”话才说到这里,笨奴才之一的塔布就把一杯参茶放进他手里。“又喝参茶?”捧着参茶,金禄愁眉苦脸的嘀咕。“娘子啊,再喝下去,为夫肚子里也要长出人参来啦!”“不喝参茶要喝什么?”满儿一边把菜摆到桌上,一边问。一听她问,金禄那两只圆滚滚的眼煞时闪闪发亮的张大了。“黄桂稠酒,谁都知道这儿的黄桂稠酒最好喝,既然来了,怎能不喝喝?”“酒?”满儿两眼斜睨过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回床上去吧你!”“耶,回床上?”金禄一惊,忙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好好好,为夫喝参茶,喝参茶!”再哀怨地叹了口气。“唉,这年头为人丈夫实在不好混啊,想我都快四十了,还得”“不对,是二十六。”竹月莲脱口道。“不对,不对,是二十四。”满儿更正。“不,你们眼光都不够正确,是二十二才对。”王瑞雪再更正。“二十。”竹月娇最狠。好一会儿静默。“咳咳,重来,呃,这年头为人丈夫实在不好混,想我过完年后就三;十;九了,”特别加重语气。“还得”“二十!”又是一阵静默。“小妹,行不行请你尊重一下男人的脸面?”“很抱歉,姊夫这张一点也不重的脸面我怎么看都是二十。”再片刻的静默。“罢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这豪迈威武的大男人才不与你这小家子气的小女子计较,”金禄扁着脸,咕咕哝哝。“要计较就躲被窝里偷偷计较,再与你耍阴险的”竹月娇与王瑞雪的猖狂笑声仿佛雷鸣爆开来,狂风顿时大作,差点把金禄吹跑,其他三个是含蓄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没有狂风,但“雨水”乱喷,金禄的脸面荡然无存,很不开心地扭过脸去嘟嘴喝他的参茶。五个小女子忍不住笑得更大声,连塔布与乌尔泰都背过身去无声窃笑。“满儿,你好像多了一个弟弟呢!”竹月莲调侃道。“我也这么觉得。”满儿满嘴同意。金禄唇瓣噘得更高了,瞧上去实在可爱得紧。“好了,好了,我们也该走了,爹一定还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竹月莲笑道,率先离开内室,其他人尾随于后。“啊,对了,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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