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黑色竖瞳中一闪而过凌厉的警惕。
沈忌在心中无声问:“这是什么?”
伏怀离通过沈忌的视野打量一番,缓缓拧起眉心:“应该是血杀阵。”
“血杀阵?”沈忌眼眸动了动,脑中浮现关于曾经看过的书页内容。
血杀阵是一种邪术,被施加此阵法的人,顷刻间肉身就会化作一团血雾,继而消散。可这个眼前此人…
“他应在胎中被不断施加血杀阵,不过,不仅没被杀死,还被阵法力量哺育,生下来人不人鬼不鬼…只能算怪物。”
怪物?
沈忌不经意皱眉,再抬起头,落在裴子野身上的目光更加冷漠。他已经笃定这个来历不明的怪物对师尊胆大包天的玷污侮辱。
手腕转动,闪着寒光的银白长剑直指向裴子野胸口。裴子野双脚移动,侧身堪堪避过这一击,同时挥剑劈过去,双剑交锋,发出“噔”的一声脆响。
气氛骤然热烈起来,火星子噼里啪啦直冒。
不过,区别于前世裴子野招招狠戾,意图夺人性命,他动作松散,四两拨千斤应付沈忌不断的进击。落在旁人眼中,哪里有认真比试的态度,像在逗着沈忌玩儿。
几个来回过后,场下有人窃窃私语:“这人体术似在沈忌之上,剑术也旗鼓相当,沈忌要败啊。”
旁边人用手掩住嘴,悄声:“我就知道这种出场的人肯定不简单。”
“你!”沈忌当然看出他的敷衍,有些恼了,旋身收剑后抬头看他,眸中迸发出怒意,“你究竟有何意图?”
裴子野兴致缺缺,慢悠悠挽了个剑花,沉重质朴的黑剑在他手中很轻盈灵动似的。
意图吗?裴子野嘴角勾起一抹笑,抬眼回望沈忌。
那笑容很是坦诚开朗,眼是弯的,嘴角挤着脸颊肌肉向上,若不是脸上过于诡异阴森的符纹,竟然能从眉眼间看出几分少年意气。
沈忌一时间怔了怔,未反应过来,裴子野的剑就在这一刻脱手而出。
后者薄唇一张一合,像念了一句什么咒语,那黑剑就如同有生命一般,以极快速度刺向沈忌的喉咙。
“沈忌!”识海中伏怀离紧急呼喊出声,沈忌脑中震痛,只来得及侧过身体,锋利的剑刃划开他颈侧的皮肤,殷红的血珠渗出来。
深如墨池的剑身倒映出他惨白的半张脸,以及惊慌的眸光。
瞬息之间,场下哗然,长老瞪大眼睛站起身。沈忌即刻调转身体,远离剑锋,几滴血洒在地面,刺目至极。
也在这个瞬间,凌空中出现一道鸦青色的影子,众人只觉眼前什么东西掠过,再一定神,沈忌身后已经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沈忌心神未定,鼻息急促,正欲抬起头,却听见熟悉的声音自后传来。
“沉心凝神,剑不可乱。”声线是很特殊的平直、冷淡,仿佛从未打破过的深潭。
他眼睛略微睁大了些,不可置信回头,然后神情霎时松了:“师尊!”
裴子野眉梢微微挑动,凤目微睨,带着那么点儿似笑非笑的促狭,盯着忽然而至的人。
郑衔穿着鸦青色缎袍,宽大繁复的布料层层罩在身上,不觉得臃肿,只看出华丽和庄重,加之身体颀长,远远站着就能瞧出比常人优越。
不过最吸睛的还是那张脸,他的面容停留在青年时期,仿佛一朵花开到最完美的时刻就定格了。
上一世裴子野初次见他,就暗暗心惊。从前在心中无数次猜测过亲生父亲是什么样子,郑衔本人却在远在那些猜想以外,完完全全的另一种模样。
他皮肤极白,眸色也浅,头发、眉毛、眼睫趋近于褐色,被阳光一照,给人洁净脆弱的错觉,仿佛初春即将消融的一捧余雪。但他的气场沉稳强大,实力毋庸置疑,没人真的会觉得他会消融。
郑衔本来也看向他,但不过几秒,就不太自在地移开目光,有点躲避的意思。裴子野在心中带着疑问“哦”了声,又想,他怎么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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