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清河额头撞上了桌子,叶夭夭面色冷凝,拨开清河额前的碎发查看。
没有破皮,但鼓了一块小包。
“夫人恕罪,奴婢往后一定小心看护小姐。”银环‘扑通’跪地,惶恐求饶。
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颤抖的银环,叶夭夭抿唇道:“小孩顽皮,便是我自己也有看不住的时候,不怪你。”
清河受伤她自是心疼,但她初掌公府,前不久又闹出了人命,府中上下对她多有不满。若再因小事处罚下人,怕是会彻底失了人心。
再者,眼下她忙于酿酒和酒坊开张,根本无暇顾及清河,只能让下人照管。若过于严苛,怕是会让清河成为烫手山芋。
思来想去,现下她只能宽容待人。
“往后仔细些,你我都是女子,当知容貌贵重,若小姐破了相,便是公爷也饶不了你。”叶夭夭软硬兼施的警告。
“是,奴婢往后一定小心谨慎。”银环骇出一身冷汗。
“还有,少让小姐同他人接触。”
叶夭夭没点名道姓,银环却听的头皮一紧。
傍晚清溪从学塾归府,耷拉着脑袋一脸不快,身后的小厮也愁眉苦脸。
“怎么了?”见两人神色不对,叶夭夭赶忙询问。
小厮抱着书袋,瞅了一眼清溪小声道:“少爷被先生训斥了。”
“为何?”
小厮如实回禀。
原来清溪从小野惯了,初入学堂诸多不适,别说认真听课了,连坐定都很难。
且他脾性还大,先生训斥几句他还顶嘴,气的先生吹胡子瞪眼,罚他回来背弟子规。
她当是什么事儿呢。
叶夭夭听后松了口气,并没觉得事态有多严重。
“这事儿我来处理,先别告诉公爷。”
知子莫若母,叶夭夭明白清溪被约束了一天定然烦了,于是同他说先去玩一会儿,等晚饭后再教他背书。
一听可以玩,清溪高兴坏了,立时便将挨训受罚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周靖棠踏进揽云院时,瞧见清溪清河在院子里追逐玩耍,欢笑声不绝于耳。
“爹爹。”见到周靖棠,两个孩子欢呼着朝他奔来。
周靖棠弯身将他们抱起,叶夭夭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西人相视一笑。
“夫君回来了,洗洗手吃饭了。”
周靖棠应了一声,抱着两个孩子大步朝叶夭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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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初一十五,公府主子一道在寿永堂用晚膳,以表孝意。
饭后,下人奉上茶水,周老夫人抱着清溪问起他读书的事。
原本眉欢眼笑的清溪一听,立时便敛了笑脸。
周老夫人见了眉头一皱,关心追问:“怎么了?可是读书不顺?还是有人欺负你?”
清溪刚要说话,被叶夭夭抢先了。
“劳祖母挂心,清溪初入学堂难免有些不适,过些日子就好了。”
周老夫人不悦的看了叶夭夭一眼,转而慈祥的问清溪:“是这样吗?”
“嗯。”清溪闷闷的应了一声。
娘不让他说,他只能不说。
“好孩子,读书是顶重要的事,你一定要用心。像你二叔,就凭自己的本事考中了进士,光宗耀祖。”
说起周长淮,周老夫人面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与有荣焉。
周靖棠十分认同,趁机叮嘱:“记住曾祖母的话,用功读书,考取功名。”
清溪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抑,谢斓清缓和道:“上次答应给清河的头面,我命人打好了,顺带买了套笔墨纸砚给清溪。”
丫鬟知桦呈上礼物,给清溪的是文房西宝和一株葵花,给清河的是一套宝石头面。
“葵花寓意夺葵,将来清溪定能一举夺魁。”周母瞧着那株葵花格外喜爱。
现下才五月,还不到葵花开放的时节,这株葵花谢斓清定然费了大力气才寻得。
至于那红宝石头面莹润生辉,一瞧便价值不菲,等清河长大了戴上,定然十分有面。
“清溪清河,还不快谢过你们母亲。”周母提醒两个孩子。
“谢母亲。”清河欢喜道谢,清溪却有些不情愿。
原因无他,他不喜欢这份礼物。
但周靖棠却很满意,甚至因此打消了对谢斓清的怨愤。
在他眼里,谢斓清此举不仅是识大体顾大局,也是在向他示好。
“妹妹有心了。”叶夭夭看着那红的刺眼的宝石头面,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这个做娘的,从未给过孩子如此贵重的东西,而谢斓清,她随随便便就送了,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从寿永堂出来,谢斓清与周靖棠几人同路。
夜浓如墨,下人提着两盏灯笼在前方引路,叶夭夭领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谢斓清和周靖棠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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