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恻恻一笑:“你不是我哥嘛,还是亲哥,我们住一起,他们讲什么?”
我哥垂着头说:“我到这影响你们。谈朋友嘛,要的就是个空间。我一个男的,天天往你们的地盘上跑,怕不是被人笑死。我这几天先去王建哥那边住两天,等找到新的地方了,马上就搬走。”
我弟把菜全部舀好,端起盘子说:“谁要你走了?我们就到外头一起吃个饭而已。你要走,我就把你捆起,看你往哪走。吃饭了,拿两个碗。”
我哥讪讪地从柜子里摸出两个碗抽了两双筷子跟他出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弟站着舀饭,舀完先给他面前摆一碗:“吃饭。以后的事以后再讲。”
我哥牙根发酸地嚼饭。
端午节那天,我哥工地放假。他到街上瞎转,一连就转了几圈。碰到个饭店,就下意识往里头瞄一眼。好像里头就有我弟在跟人吃饭似的。
碰到个门头装修撇一点的,他就想这应该不可能。我弟要招待人,那肯定也要找个好点的地方。毕竟那个师哥也是个大领导。看到个装修高档的,就开始想陈老二有点钱迟早也是要败光了。天天高消费,也不晓得攒起来娶媳妇用。
不知不觉走了一天。到傍晚,我哥热得浑身是汗。定河水流奔腾,全在他脖子上淌。我哥灰溜溜回到家,发现我弟还没回来。
他下了碗白面条坐阳台上,对着天嗦得哗哗响。狗日的陈老二,不是讲以后要给自己补营养的吗。结果连两天都没做到。他对着清汤寡水的面想。
吃完饭他碗也没洗。扔桌上就瘫沙发里发呆。灵魂出窍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弟晚上到屋时,我哥还跟条狗样睡得死沉。我弟踢醒他:“要睡到床上睡。”
我哥赶紧爬起来:“回来了?怎么样?谈好了吗?外头热不热?”
我弟笑,句句有问必答:“回来了。谈得很好,一切顺利。外头温度降下来了,有点风,挺凉快的。”眼神触到桌上的饭盆:“饭吃了?”
我哥抓起碗就要走:“嗯。我去把碗洗了。”声音闷闷的。
我弟一把抓过他的手臂:“我洗。你赶紧收拾去睡瞌睡。”
我哥抢过去:“关你屁事。老子的碗老子自己洗。”
我弟微笑着点头:“嗯,你讲的也是。爸以前就讲过,先吃不管,后吃洗碗。那你自己吃的,更该自己洗。”
我哥脸色一抖,就开始骂:“陈老二,你莫跟我提爸。老子明天就搬走。不打扰你过二人世界。你个狗杂种。”
我弟反而笑得更厉害:“嗯。你怎么发起火来了?”
我哥更加怒火中烧:“老子想发火就发火。你管得倒是宽。吃个饭一吃吃一天,晓得的晓得是去见以后的媳妇和岳父,不晓得的还以为你结一天的婚去了!你倒是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享福,我……”他一顿,才感觉到自己讲话有点不对味。从鼻中哼出一息冷气,止住嘴不说话了。埋头继续准备去洗碗。
我弟哈哈大笑,笑得又开心又狂。笑了好久,才说:“哥,你继续讲嘛。”
我哥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笑。好像我弟从来就没有放荡不羁的神经:到外人面前,他是条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好狗。不仅讲话一点疯狗气没有,待人接物都很谦虚谨慎,很客气,很平和,好有风度的一个人。就只有到他面前像条疯狗,到处乱咬人。
肯定是小的时候打他太狠了,把他哪根神经打坏了。我哥心里抖抖。他恼怒道:“懒得跟你讲。我要去洗碗。”
我弟眨眨眼,看着他灰败的脸:“哥。其实相亲的事,我当时当场就拒绝了。今天只是单独跟师哥吃个饭谈事情。我谈个屁朋友,结个屁婚。我就只肏你,这个你放心。听到没。”
我哥脸色有点难堪。心中却卸下一口气。他把碗抢过去,怒道:“你耍我?你这几天都是到耍我?你硬是个坏货!肚子里天天装的都是些阴招,就你还国家干部?”说完又沉下来:“不过讲实话,陈熙,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我弟说:“要是我没得你这个哥,那我早就吃饭送花写信哄他姑娘去了。现在嘛,还是算了。”
我哥没看他,走到厨房洗碗:“是是是。你就对别个人心好,跟个佛祖一样。不然为什么哪个人都讲你的好?到我面前,是恨不得我没一天安生日子过。你就那么记仇?唉,也是我该。”
我弟笑笑:“你晓得就好。”
我哥自始至终没有见到过那个师哥。我弟后头也没再提他。一晃快到年底,工程也要收尾了。我哥干活有劲又不耍滑,也几乎从来不请假,大大获得了工地几个领导的赏识。有天晚上几个人叫他一起去喝酒,问他下个项目要不要又跟着一起干,就到晃市城东,交通局,翻过年是要新修个大楼。
我哥嘿嘿地笑:“谢谢陈哥。谢谢李哥。只要你们叫,我就肯定过去。”
打首的那个也姓陈的项目经理比我哥大个几岁,给我哥又开了瓶啤酒。他说:“陈进啊,我们几个是看你平时确实人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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