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前头跟豺狼虎豹般凶煞恶极,但顶多也就咬人几口,也没真打算把人打死。我弟一出手,王老虎就死得血糊淋剌,脸都被打烂了。
罗山上缺少这样的人才。我哥想。
但好在我弟确实人前还是有点良心。我哥如约得到一天的“假”。我弟上班去后,我哥赶紧爬起来,头昏眼花地去洗澡,洗了足足半个小时。洗完一出门,脚一打滑,摔到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他朝天骂:“陈老二,你个神经病!”
第三天,睡了一天一夜的我哥去他们单位上工。第一天排排站训话,单位管施工的领导一眼扫过去,专门多看了他两眼。说这个小伙子长得蛮帅嘞!看起来有精神。从哪里来的?
我哥在一堆四五十的大哥里头长得拔尖高,嘿嘿笑:“领导,我是定县的。”
领导随口一问:“叫什么?以前也跑工地?”
我哥舔着嘴唇认真答:“回领导,我叫陈进。一直到县里头搞毛坯房装修。和砂浆挑火砖泥刀上墙扎钢筋我也都会。”
领导再看他一眼:“你倒是会的蛮多。”
我哥笑:“技多不压身嘛。”
也就无话。
我哥后来想了想,这个领导好像不晓得他跟我弟是亲兄弟。难道我弟根本就没跟他们领导打过招呼?
狗日的陈老二,又摆了他一道!
晚上回去,好久没上工的我哥累得瘫到沙发上直想打瞌睡。
门口一声响,我弟提着菜进来,看到我哥一身灰坐到沙发上,竟然也没把他一脚掀到地上。
半个小时后,闻到饭香的我哥跟条狗一样流着口水醒来。看到我弟握着碗饭放到他鼻子前头,真的跟喂狗别无二致。
我哥往后缩缩:“陈老二,你喂狗呢。”
我弟笑:“哥,吃饭。”
我扫眼桌上的菜:“你会做饭?”
我弟笑:“不会做饭不是要饿死了。”
我哥震怒:“你会做饭那你到屋里还一副少爷样?!”
我弟继续笑:“我从来没讲过我不会吧。”
桌上三个菜,一个肉两个素菜,还摆了瓶啤酒,香得让后半天没沾油腥的我哥舌头都要咬出血。
算了,先吃饭。
我哥抢过他手里的碗捡双筷子就吃饭。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算我弟到里头下春药他都要把饭先吃了。他怕是怕,但是后头的事再说。
饭吃完,等了十分钟,好像没出什么事。我哥盯着我弟还在慢条斯理夹菜的手:“陈老二,你没跟你领导讲我是你哥?”
我弟瞟了眼口都没开的啤酒:“你酒真不喝了?”
我哥急:“问你事呢!你真没跟领导打招呼?”
我弟把筷子放下:“没说。”
我哥一拳头就打过来:“狗日的!你连妈都敢骗?”
我弟扭头躲开:“我真要讲了,你心里头恨我恨得更狠。”
我哥一愣。
他讷讷坐到地上:“……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弟但笑不语。
很快他又一脚踢到我哥身上:“把你衣服换了。以后回到屋就要换衣服,我明天买个洗衣机回来,你衣服都甩进去搅,反正都是泥巴和沙,洗衣机洗得快些。”
我哥笑:“你倒是大款。妈不是讲沙子容易把洗衣机磨坏,都是要我先到澡盆里放水先抖抖再放进去搅。”
我弟不悦:“叫你洗就洗。”
我哥没再说话。
09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我哥我弟竟一直相安无事。
家里又少了个人,一下子竟显出些不合常理的空荡来。我妈就老给我弟打电话。
她问:“老二,你单位领导没说什么吧?你哥人懒散,你要多监督到他。他脾气也差,真要把你领导得罪了,你要拎清楚。帮理不帮亲,莫要因小失大,在领导面前把你自己的前途搞坏了。”
我弟很平静:“妈。哥表现还可以。”
我妈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哦,我前两天跟你舅妈打听了,有个姑娘我觉得可以。人也老实,不怕你哥坐过牢,我们屋里情况她也看得过去,我想叫他认识一下。”
我弟笑:“那你自己跟他讲。”
我妈口气愠怒:“他个缺良心的。跟他打好几个电话了,都讲没时间。不是说到工地上就是讲到屋了要睡瞌睡。你也没管到他一下?”
我弟笑:“那说明他不急。他都不急,你急什么,妈。”
我妈更气:“他再不结婚,我脊梁骨都要被戳坏了!养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儿。你爸一个就算了,我是怕他也拖你后腿!好吃懒做的。只要哄到个媳妇了,我随他怎么搞去。”
我弟冷笑一声:“妈,这个事暂时莫提了。”
我妈从来没听到我弟这么笑,有点奇怪。只当是我弟又被我哥搞得冒火。毕竟两兄弟从小打架打到大,也没指望他俩能有个什么好关系。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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