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粉面人!
柳兴预没说什么,只是丢了袋银子给对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会出现在南院。
上回说到傅秀才在长春院喝多了,竟然在柳老爷面前失了禁。那时喝了酒神智还不太清醒,第二天醒来后,真是心肠都要悔断了。
丢脸丢成这样,别说柳老爷了,他连回去见柳庆熙的脸都没有了。
怎么会做出这等丢人事来,本来柳老爷对他的印象就很差了,出了这种事,柳老爷都要恨上他了。
小时候傅知安尿床时,他兄长很不得把他丢出去。小时候还情有可原,现在一大把岁数,原谅个什么原谅?
傅知安强迫自己忘掉遇到柳老爷的记忆,但越是强迫,就越是忘不了。
他掩面叹息,很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让他丢脸的地方,以后一定不会再来长春院了,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傅知安唤院里的小厮重新给他买了身衣裳,换下了柳老爷的衣物。
傅康顷酒醒后,比昨晚还要激动,拉着傅知安问了好些话。明明很多话都已经是昨晚回答过的了,但他忘了,傅知安又得重新回答。
傅知安含糊了来京师的时间,只说自己到京师没有多久,也没有说带来的盘缠和仆人都被贼人抢了去——如果这样说了,没办法解释他来京师后是怎么办过活的,总不好跟兄长坦言,他都是靠着柳庆熙过日子。
傅康顷却从他的话里嗅出了不对劲,知弟莫若兄。但两兄弟好不容易见面,他也不好质问,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傅康顷留了个心眼,但后来证明,他的心眼还是留得太少了。
傅康顷领着傅知安在京师城里玩了大半天,京师繁华,傅康顷也毫不吝啬,带着弟弟去了好些地方,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就花了出去。
到了晚上,傅康顷又在长春院停了下来,咳了两声道:“小安啊,既然我们昨晚是在这个地方遇到的,我们和这个地方有缘,今晚我们再去歇息一晚。”
傅知安看着长春院的牌匾,不好的记忆又浮现在了脑子里。他拉着兄长道:“这京师能喝酒的地方这么多,怎么不换个其他地方?”
傅康顷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也不是没有理由,只是那理由太难以启齿。这京师只有长春院设有南院,但南院是什么地方,他可不想把弟弟带坏了。
说不出个理由,傅康顷也只由得弟弟要换个地方。
长春院修建得恢宏,傅康顷故意领着傅知安绕着长春院走,仅仅是在长春院周围,都能听见乐器声、闻到花香。
傅知安不识路,只当兄长是带着他去地方。走着走着,傅知安的眼前忽然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像是一块布。
他拿下来一看,果然是一块手绢,上面还有未干的墨水,写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是《诗经》里的诗,一首祝贺姑娘出嫁的诗,这样的诗用柔美清丽的字体最是合适。但这手绢上面的字,偏偏笔走龙蛇,格外遒劲有力。
而这字,傅知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曾经临摹了千万遍,但书法造诣不够,再怎么练都学不到根本。
傅知安还在看手绢,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了说话声和嬉笑声,他抬头看去,几个不认识的人凑在窗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捡起这条手绢。
原来两人绕着长春院走,刚好走到了一处厢房下方,这手绢正是从厢房的窗户掉落的。
傅知安有些不解地求助兄长:“这个手绢,我应该怎么办?”
傅康顷心里乐坏了,他对长春院熟悉,这里正是南院。院里的人喜欢玩些缘分游戏,比如说在院里丢块玉佩看看谁会捡到,也会丢点自己写的诗词歌赋,也有丢手绢的。目的都是一个——找个有缘人共度春宵。
那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傅康顷咳了两声道:“把这个手绢丢地上吧,丢的人会自己来捡的。”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看着二楼的人。
心里乐归乐,可不能让自己的弟弟还没有娶妻就贪恋上南院。
傅知安半信半疑的就要把那手绢丢地上。
二楼忽然有人叫道:“诶,你知道那是谁的手绢吗?”
傅知安回道:“不知道呢。”
二楼那人继续嬉笑道:“这手绢可是好东西啊,劳烦兄弟把这手绢给我们送上来好不好?”
旁边的人见傅知安犹豫,挤到窗边说:“这可是我友人的定情之物,公子既然有这个缘分,不如上来喝杯酒。”
听见定情之物,傅知安觉得手里的手绢烫手极了,但他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这个字迹,太熟悉了。
他捏着手绢,迟迟没有动作,也不说还,也不说不还。
这样相持不下了好一会,一人推开了挤在窗户边的几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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