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鲛人实在是太惹人怜了,可偏偏脑子不大好的样子,想必是不会取悦人的。
若是到了女客手里还没什么,但要被男人买去,时间久了,过了新鲜劲,玩弄起来必会觉得如不开窍的木头一样无味,到那时……
李青忍不住蹙眉,想到鲛人血肉有解毒和益寿的传言,若是这脑子不好使的鲛人被买主厌弃了,最后的下场,必是惨不忍睹。
李青正暗自忧心着,某下属的脑瓜从旁探出,也是看了眼外面,而后一拍大腿咋呼起来:
“不妙啊!人族二皇子皇甫枭也来了!这可是个急色鬼,而且酷爱在床笫之事中凌虐取乐!”
一听皇甫枭也来了,李青都忘了责怪这冒失下属不懂规矩了,视线连忙扫过宾客前排,果不其然,就瞧见一个衣着华贵,摇着折扇,满面冷峻的年轻男子。
瞧见这位,李青心便一沉,知道没指望了。
人族奢靡,皇甫枭好色成性,本性又极端残忍,只要千金堂竞买美人,而他在场,那基本买主就定下是他了。
经过李青之手卖出的各族美人已有十七八个,其中大半都是皇甫枭买走的,而据李青所知,这些美人,不论男女,就没有一个活过半年的。
知道没希望了,李青心中叹气,面上反而冷静了。
他放下帘幕,重重砸了下那下属的脑袋瓜,呵斥:“货物就是货物,不必当人看,轮得到你说买主的不是?活腻了!”
下属挨揍,连忙捂着头跑了。
辰时一到,千金堂的鼓声便响了起来。
排场做的很足,两大排鼓手,朱红的大鼓擂得声势浩大。
便是在这壮丽十足的鼓声中,一片巨大的红幕忽然从天而降,带着漫天花雨,短暂地遮蔽了所有宾客的视线。
而当红幕完全落下,上好的绸缎布料迤逦委地,这飘满花瓣的高台上,便已经多了一尊七尺有余的高大木架,而木架上,便锁着今晚要被竞买的绝色鲛人。
“哗——”
台下宾客看清这鲛人的一瞬间,整片坐席便发出一阵潮水般的惊叹声。
着实是太美了,饶是无极殿早就将噱头宣传的很足,但是贵客们亲眼见了,还是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巨大的惊喜。
那绝色鲛人被绑在木架上,两臂打开,被绑的严实,动弹不得,而黑色纱衣却衣襟松散,露出锁骨,和锁骨下被烫的通红的一块肌肤。
这一幕,女客看了纷纷蹙眉心疼,恨不得立刻将人从那木架上解救下来,抱进怀里好好抚慰一番。
而男客看了,大部分则是喉结滚动,眼神里的火热几欲藏不住。
李青作为小管事,上到台中,准备宣布竞买规则和流程。
然而不等他开口,一道张扬声音已经先响起,声音里透着狂妄和霸道:“一万金,这鲛人我要了。”
不用看是谁,李青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人族二皇子皇甫枭。
一万金,对于一个不会哭的鲛人来说,实在是太高了,不论是单纯的美人还是能出上乘鲛珠的鲛人,都未曾卖出过这等高价。
李青心中微微叹气,忍不住朝身旁那仍旧满脸迷茫的鲛人看一眼,也只能为他即将到来的悲惨下场无声惋惜。
“一万金,价高者得,在场贵客,是否还有人愿出更高价?”
“我出一万一!”
“我出一万五!”
……
今夜,竞拍的贵客们着实发了疯,竞价声此起彼伏,持续走高。
只是当所有人都将目光专注于竞价时,台上那被无数豪客争夺的鲛人,却是将一双眸子看向坐席一角。
他像是看的入迷,碧色眸子一派天真纯澈,似是一泓清泉,不染丝毫凡俗杂质,但看向那一处时,眸子里却满专注。
而他所看的方向,有一方平平无奇的矮几,矮几旁坐着个青年男子。
男子一身红衣,赤发赤眸,面容俊美,带着说不出的邪气甚至妖娆。
若不是他坐的位子低调,这男子定也早成了焦点。
男子身旁,护卫正在为他斟茶,见他喝完一盏又一盏,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您也喝得差不多了,该回了。”
今夜,旁人都是为了绝色鲛人来的千金堂,唯独他家主子是为了茶——这该死的无极殿,茶水不外供,就是他家主子这样的身份,想喝也只能亲自来。
凤云霄喝着茶,听着护卫的抱怨,一双赤色眸子,却饶有兴味地看着台上。
然后,就在叶安以为他家主子终于喝够了、想走了,却听他家主子悠然道:“你看看台上那鲛人——有惊喜。”
凤云霄声音十分好听,与他堪称妖娆的俊美面庞一样动人。
叶安听了这话,才不带希望地将头转向台上,撇着嘴道:“鲛人嘛,除了漂亮就是漂亮呗,能有什么惊喜?”
然后,当他看清台上鲛人的容貌,顿时双目圆睁,炸雷似的一声惊呼:“我的娘呀!鲛皇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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