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府众人:“交出我们韩真人,那凶煞魔骨就能放过人间了?愚蠢!”
镇谛府众人:“如今局面,除了妥协拖延,又有其他良策吗?早已是苟延残喘,就不要再强撑什么骨气了。”
天机府众人:“先师仙逝前曾说,我们韩真人是唯一能消灭那凶煞魔骨之人,这凶煞魔骨费尽心思要我们交出他,必然与之有关,今日我们交出韩真人,才是真的自绝生路!”
镇谛府众人笑了,满面嘲讽。
“笑话,别说韩修早已是个活死人,就算他好好地,又哪来挡住凶煞魔骨的能耐?”
“倒是当年,天谛晷预知恶狱将生出一只吞天灭地的鬼煞,天机、镇谛共同商议,决定在这鬼煞成型之前找出来,以天谛大阵诛杀。”
“而最终是韩修接下寻找鬼煞的任务,入了恶狱,最终也启动了天谛大阵,可结果,这凶煞魔骨还是横空出世,我倒要问问,韩修当年入恶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时隔五年,早是一笔翻不清的糊涂账,天机、镇谛两边的真人们吵得鸡飞狗跳,好好地人间仙境,成了个菜市口般的光景。
两方人吵得面红耳赤、目眦欲裂,而他们争执的焦点人物,其实也在场,只是因为已经当了三年的活死人,所以现在尽管在为他争吵,却无人真正看他一眼。
这人坐在一张楠木精雕的轮椅里,一身丹青袍子,银发如绸,披肩而下,俊美脸庞半对着窗,外面天光投入,给他面孔镀了一层绒绒的白光,是真正的谪仙气质。
只是这人此刻双眸半睁,看上去是醒着的,可那眸中是毫无光泽的,似一个精致绝美的假人。
窗外正是花开的季节,细细绯英随风而入,似也被这绝世的姿容吸引,三两片地往他身上撞。
不多时,他的银发、肩头、双腿,都落了不少花瓣,竟将这已经了无生气了三年的活死人身躯,给打扮出了一些活络的生气。
同时间,大殿中央的争执声越发激烈,不知是谁动了手,一掌劈碎了当中石桌,于是轰隆一声,整个大殿都给震得几乎颤抖。
大概是这轰鸣的动静太过剧烈了,于是,坐在轮椅中的活死人竟微微有了动静。
一片绯色花瓣从窗外飞入,裹着早春的料峭,一头扎向那清泉一般的眸子。
结果那眸子轻轻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上扫过,静静将那顽皮的花瓣弹开。
“别吵了。”韩修坐在轮椅里,发出微弱而沙哑的声音。
他这身子三年没有动过了,这嗓子也三年未曾出声了,整个身体犹如废置多年的机括,突然要动起来,还十分的艰难。
于是,在天机府和镇谛府响亮的争执声里,他像落满了灰尘的机具一样,艰难地抖落满身腐朽,缓缓动起来。
可是他连着说了几句话,也始终无人听见。
无奈叹息,几句话的工夫已累的虚弱。
好在瞧见手边有一只花瓶,离得不远,伸出手应可以碰到。
随后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在天谛两府的争执声里,“啪——”清脆的瓷器落地声响起,众人这才错愕回头,看向窗边。
——整整三年不声不响,早已被认定为活死人的天机府七真人韩修、被恶骨凶煞点名索要的韩修——居然醒了。
震惊,茫然,天谛两府的人都呆住了,全都忘了说话。
韩修碰翻花瓶几乎花掉了全部的力气,不得不再休息一会儿。
于是又一炷香的工夫,韩修才叹了一口气,神情平静而坦然,以几乎微不可闻的虚弱声音说:“别吵了——就把我交出去吧。”
既然厄钰想要他,那就给。
没有想过逃,更不曾奢望躲得了。
这是所有副本世界中,最为凶险的世界,也是男主称霸得最彻底的世界。
所以无路可逃,无处可躲。
况且,韩修本也不想躲。
只因为韩修知道,此刻那脚下踩着万万鬼祟魂灵、手中捏着万万凡人性命,被外界称为恶骨凶煞的人,正是他心爱之人众多躯壳中的一个。
无论,他这一世容身于多么阴狠可怕的躯壳,于韩修而言都无差。
想着他,念着他,爱着他。
迫切地想见到他,哪怕早一眼都好。
恶狱鬼王vs矜持天师02
人间与恶狱最后的结界,是一道断恶墙。
墙的这边阳光普照,墙的那边鬼气森森。
韩修坐在轮椅里,被人推着到了断恶墙边,淡色眸子抬起来,凝望着凝结纠缠的森森鬼气。
他神情不似旁人那般惊惧警惕,却是带着从容平和,仿若远游的人归来,看见熟悉的门扉。
恶狱不是人能呆的地方,与蕴含了天师灵脉的人,更是水火不相容。
十多年前,韩修挂着一枚避灵珠,扮成凡人混进过恶狱,之后在其中一呆便是十年。
整整十年,三千多个日夜,虽然有避灵珠为他驱散鬼气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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