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卿一路尾随农户,只见其一路走到城郊的一处篱笆栅栏围住的土屋旁停了下来,一名农妇似是听到了声响忙从屋内走了出来。
“当家的,领到药了吗?”农妇似是习惯了大嗓门,也没想着后面有人跟着农户。
“领到了,还是凤司大人亲手端给我的药。”
“那是太好了,那药虽说还没把病治好,但听说城中已经没再死人了。”
“有凤司塔在丹城一日,我们就有指望。”
“今日可是到了换货的日子?听说最近风声紧,好多人去的晚了都跑空了。你今晚就早点去吧。”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玩意儿才染的这病,你看官家那些不用换货的,有几个得了瘀痘的。”
“你可小声点吧,这要是被谁听到了,脑袋不要了?”
“我胸口都不疼,谁听到了能知道我在说什么?”
“行了行了,快把猪喂了。我去施粥点吃两口饭就去换货。”
顾云卿听罢了然知道这次是跟对人了。
等农户又是一路匆匆吃完了饭,天色也早已暗淡无光。
只见农户顺着丹城的主路左拐右拐进入了一条不起眼的巷子,巷子一片漆黑,约是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前方逐渐亮了起来,转弯一座灯火通明的酒楼便近在眼前,门匾上赫然写着丹阳楼三个大字。
饶是疫乱之中,也毫不影响富贵人家享乐,酒楼里人来人往当真热闹非凡。
农户显然对来这种地方仍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刚进入堂内便是直径朝柜台走去看着熟门熟路像是来了很多次的样子。
“打尖还是住店啊?”柜台的伙计见来的是农户头都没抬,张口一问。
“住店住店。敢问掌柜的丹字陆六号房还在吗?”
伙计抬眼撇了一眼农户又在算盘上拨动了几下算数,随后道:“去后院等着吧,有房了叫你。”
“好好好,多谢掌柜的照顾。”
农户欢喜的接过伙计扔过来的牌子,点头哈腰的去了后院。
顾云卿坐在离柜台不远的桌子旁,对话尽入耳中,心想这六号房应是暗藏玄机。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堂内的跑堂忙了一圈后瞧见顾云卿忙上前问道。
“路过丹城来歇个脚,不知可还有留宿的厢房?”
“有有有,客官且跟我来。”
说着跑堂将顾云卿也领到了柜台边,柜台边的伙计观顾云卿锦袍缎绣,虽带着黑色纱帽也是样貌不凡,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指了指身后的牌子道:“客官想选哪一品啊?我们这儿天字级的包厢当是最好的,可惜只有一间刚刚被一位贵客定了,现在只剩下丹字级和兴字级。”
这句话正中顾云卿下怀:“可是丹字级更好些?”
“客官当真是慧眼,这丹字级是比兴字级好上不少,也只剩两间了,整个丹城其他酒楼,顶级的厢房都比不过我们的丹字级。”
顾云卿甩手甩出了一锭银子道:“就它了,我住十日,剩下的全当给你的茶钱。”
伙计瞬间喜笑颜开的接过,态度更是恭敬。
“只是我这人喜好清净,我看这丹字柒号房是最后一个,给我这间罢。”
“是是是,客官您只管选,住的不满意随时来找小人,小人再给您换就是。”
顾云卿没说话点了点头,接过伙计双手递来的牌子便跟着刚刚的跑堂来到了酒楼的二楼。
酒楼的二楼别有洞天,走廊也是各种弯弯绕绕,单看面积竟是比基层还要大上许多,房间足有数十间,但每间房却没有写清牌号。
顾云卿所住的丹字柒号是在廊道的尽头,周围紧挨的房间有两间,一处在东侧,一处在对面。单看外侧,对面的厢房是要比东侧大上不少,引起了顾云卿的重点注意。
“客官,那就请您先休息,小人就不打扰您清静了,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跑堂把顾云卿送至厢房便弯腰告退。
顾云卿随手又拿出一锭银子拉住跑堂的手臂放在了他的手心“有劳了。”
“多谢客官打赏,小人先行告退。”
顾云卿刚刚有意拉住了那跑堂的手臂,单试探一下便发现这跑堂身手不凡,筋骨是常年练武所成,相当扎实,是个高手。
正常的酒楼哪用得到这等身手,想来这间酒楼上下都同血颜珠脱不了干系。
顾云卿背着身,听到关门的声音摘下了纱帽,换戴成黑色面罩,金瞳世间罕见,传说是有凤凰血脉所致,在东凌金瞳者多少都是凤司塔贵族血脉出身,极易暴露顾云卿的身份,让他难免行动受限。
好在因是疫乱时期,堂内带面罩的人很多,他这纱帽倒显得不是突兀。
等察觉四下并无动静,顾云卿推开门轻声走了出去,走前他留下了一只蛊在门缝中,如果有人在他不在时来过房间这蛊便会变红并记得那人的味道,主要是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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