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的野心罢了。在这个危机四伏、朝不保夕的世界上,所谓的「温柔」、「懂事」到底是一串彰显美德的项链,还是限制行动的项圈,我想,不用我再赘述了吧?”“难道…你是在嫉妒?”她怒极反笑,“嘴上诋毁,其实心里很在意吧?…真可悲,像你这种怪物,哪怕一次都没有被人真心对待过吧?你不值得,也永远不配被爱。”黑色怪鸟先是一愣,接着,他那张一直含着蔑笑的脸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爱?看来愚蠢确实会传染,一个月前的你可比现在要令人顺眼喜爱多了…是被末席腌入味了么?”他带着一种惋惜的口吻感慨道。“呵呵…觉得怪物会向往人类的喜怒哀乐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臆想——你会想要成为平均寿命只有短短一两天的草履虫吗?”“人类又不是草履虫那种没有思想的生物。”再忍耐一会,马上就好了,荧这样安抚自己。多托雷点了点头:“大多数是的,沉溺于虚无繁荣假象之中安然度日的人不在少数,真相?他们才不在乎。”提起那些自己看不起的人,他眼睛里立刻又充满了狂妄和自傲。“看来漫长的生命抹除掉的不只是你脸上的皱纹,还有人性,”荧反唇相讥,“对人类本质有着如此片面理解的你,也就是条活得比较久的「夏虫」罢了。”“作为一个被好奇心所驱策,想要探索世界真相的普通学者,漫长无尽的生命对我而言也只是实现理想的手段之一,我所求的,不过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真理。”仿佛已经沉浸于对茫茫宇宙的幻想之中,多托雷恍如梦呓般地说道。“照你这么说,就算哪天被宇宙之外更高层次的掠食者杀死,你也心甘情愿?”荧倏地展开身后那对足以遮天蔽日的羽翼,竭尽全力地腾空而起,像只被风托举着的纸鸢一样直冲云霄。“那就如你所愿,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漫天沙尘之中,巨蛇长长的身子呈螺旋状上升,如同一只倒扣着的大漏斗,将多托雷重重围困在这场风暴的正中心。硕大的金色蛇首骤然出现在漏斗的末端,她张开自己长着弯钩状尖牙的大嘴,垂直咬向了陷阱中的黑鸟。任凭多托雷再灵活敏捷,如今也不过是只被困在瓮中的王八。荧没费多少功夫,几个回合便已将他拦腰衔在了自己口中。“把亚历克斯的心脏还回来!”她一边死死咬住多托雷,一边将自己的身体一圈一圈地绞了上去,完全不给他挣扎喘息的机会。口中的多托雷不以为意地笑出了声:“你是说摘除的心脏吗?那种医疗废物早就丢掉了,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普通人类的身体无法同时容纳两颗心,为了放置神之心,只能把他的心脏摘掉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t-11活下来,更别提什么顶替了。t-11,由始至终都只是个用来临时存放神之心的器皿。“你——!”荧听后气不打一处来,仿佛要一口气宣泄完自己所有的愤恨和悲痛,她发了狂似地卷住多托雷拼命往地上摔打,任由他的鲜血溅得鳞片上到处都是。蛇没有眼皮,她愤怒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滚了下来。随着一次次伤势的加重,多托雷的身形越变越小,最终恢复成了人类的形态。“唔…很好,现在的表情真不错,就是这样……”多托雷脸上一直戴着的鸟喙面具不知道被甩飞到了哪里,如今露出来的是一张英俊却疯狂的脸,诡异的是,从这张脸上竟找不到丝毫的恐惧,只有极度的欢愉和满足。荧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吼道:“都是因为你派人入侵深渊!哥哥才会分神——”“傻孩子,到现在都还觉得我是害死你哥哥的凶手?如果这样想能让你觉得心里好受些,就继续这么认定下去吧。”多托雷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早已变得凌乱不堪,淤青的嘴角上还带着血痕,但「狼狈」这个词仿佛永远和他无关,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依旧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维持住自己优雅的气度。看着更让人火大了。“但——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当然是因为你太弱小了,你的哥哥才会离你而去…呵、咳咳…咳咳咳……”他刚恻恻地低笑完几声,便被一口淤血呛得咳了起来。“去死…去死…!你这种人…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荧心中本就动了杀念,此刻更是被激发出来一种原始的冲动——想要吃掉他,把他吃进肚子里彻底消化掉,让他永远地闭上这张该死的嘴!如果是人类形态的她自然不会有这种野蛮的想法,但作为一条蛇,吞噬猎物是它生存下去的本能。饿…好饿…!变身消耗了太多的气力,她已经又累又饿,需要立刻补充营养。咔嚓。荧甚至能听到多托雷的脊椎和肋骨在她肌肉的紧缚下碎裂的声音,和他刚刚踩亚历克斯时发出来的动静一模一样。想到生死不明的达达利亚一家,想到一旁重伤倒地的亚历克斯…她心中乖戾残暴的那一面就愈发凸显出来。吃了他!“你以为…我不会提前准备好自己的「备份」吗?”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多托雷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他知道现在的她早已被进食的本能控制了大脑,再也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再会了,旅行者,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如此一来,他特意送来这具身体的目的就达成了。多托雷彻底没了生气。正当荧准备一口将他吞入腹中时,一枚纯水凝成的箭矢擦着她的鼻尖飞过,阻断了她的进食。凭着野兽敏锐的洞察力,她很快便在不远处的山崖上发现了偷袭者的身影。来人灰衣橘发、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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