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听在史东耳里也开始变得遥远而模糊不清,令他止不住地惶恐了起来。
「哥…哥哥!」
他试着对兄长求援,这招奏效了,对方伸出手来:「怎麽了,亚历?」
史东连忙想抓住大哥的手,却猛然发现那是只机械手,冰冷且带着异样的金属光泽,随即下意识缩了回来。
「怎麽了?亚历?」
对方又问了一次,史东却看到那张脸开始剥落,血与r0u慢慢地消失,露出了底下的金属骷髅。冷酷且毫无生气,那两颗红通通的眼珠正直直地瞪着自己,如同对猎物虎视眈眈的野兽,彷佛随时就要朝他扑过来似的。史东这会儿真的吓到了,耳中满是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脑海中则充斥着各种无意义的线条,前所未有的恐惧正在一步步吞噬他。
在一团浑沌之中,他拼了命站起身,伸手想挡住对方,却随即发现那并非自己的双手。和盖博瑞一样,既冰冷又无感的机械手取代了他原本的温热肢t,如今正诡异地一伸一曲。紧接着,那双手无预警地朝着史东的脖子直袭而来,他能感受到那gu超乎常人的力道,以及自己颈骨被粉碎的感触…
亚历山大史东猛然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已尽数被冷汗浸溽。
他甩甩头,打算拨好睡乱了的头发,却发现右手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腕上有副手铐,令一端就扣在一旁的铁栏杆上,也难怪在睡梦中会觉得受到束缚。紧接着,他环视这个狭窄且昏暗无灯火的小房间,试着从混乱的记忆中搜寻蛛丝马迹,想弄清楚自己为何在这里。不花多久,史东的脑海里就冒出了「牢房」一词,令他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起身坐在床沿,让背部抵着後头的墙面。这就是他现有的世界,光是这张固定在墙上的床板就占了绝大部分,剩下的空间只够摆放他的腿,膝盖还不时会顶到对面的舱门。想当然耳,空气也毫无品质可言,潜艇本身就是个封闭的铁棺材,这狭小的房间更是闷热,有时甚至令人几近窒息。但一切都不是问题,对史东而言,这反倒是他求之不得的,完全密闭的私人空间,或许正是当前迫切所需。
一边把玩着腕上的手铐,令它不断发出金属特有的噪音,史东开始回想刚刚的梦境,没错,一个梦境,但却伴随着昔日的记忆,一段或许早就深埋於他心底的回忆,若非这场梦就绝不可能再次想起。有人说,梦境是人类潜意识的象徵,研究梦境就能更了解自己。所以…这时作了这样的梦,是有着什麽样的意义吗?它想跟自己说些什麽呢?
史东又笑了出来,因为他发现这问题根本毫无道理可言,自己早就已经,早就不是当年的小毛头,早已从兄长的y影中走了出来,至少…他长久以来是这麽认为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理所当然,那是有着血与r0u,属於人类的一双手,和梦境中完全不同。但随着梦中的场景渐渐鲜明,他彷佛又感受到脖子上那gu压力,那种鲜血涌上喉头,只差一步就要窒息的痛楚。
「呵呵…」史东再一次自嘲地乾笑了几声。
这场梦似乎意味着自己在害怕?早已能独当一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居然还会害怕?不!当然不可能!
他用膝盖猛力撞了撞门板,外头随即有了动静。门上的查看孔被拉了开来,冒出守卫两颗蓝se的眼珠:「你想g麻?」
「传个话,我有事要跟威廉斯上尉谈一谈。」
「我觉得她不会见你。」守卫以低沉的声音一口回绝。
「我觉得她会,而且如果她不愿意听我说,那就是她…或是全人类的损失。」
史东的声音充满着自信,即使在这样的一个监牢中,他依旧将自己表现得像个胜利者而非输家。
「如果」,这还真是个蛊惑人心的辞汇。
远出乎预期,那满脸的胡子就耗掉了凯尔快一个钟头,紧接着还得跟盘根错节的满头乱发打长期抗战。将近三个钟头後,他一边清洗着刮胡刀和剪刀,一边不断打量着镜子里的陌生人,从那张面庞上t认了岁月的无情。明明只过了半年多,也就是顶多六个月左右,却彷佛老了五岁有。苍白的脸上冒出了些许皱纹,眼袋也变得既黑又深,白se的发丝也相当显眼,这段期间的改变着实令人吃惊,连凯尔都差点认不出自己。
「如果」,这个词不断徘徊於心底,时时刻刻sao动着,令人烦躁不已。
在航程的第二天,贝蕾儿和哈利一同拜访了凯尔的吊床,一方面探访他的适应情况、顺道嘲笑他的新风貌,一方面则又谈起了那件事。依照贝蕾儿的说法,史东曾在前一天晚上将她叫到牢房去,并透露了些许康纳所在处的情报。那条蛇当然没全盘托出,仅提到他并不在北美,而是早就被转移到了一个很远,本舰暂无可能前往的地方。康纳是否真的还活着,贝蕾儿和长官们仍持保留态度,这件事或许并没有足以改变现今局势的力量,但对凯尔这些曾与他共事的人们而言,其影响力却是无庸置疑的。
谈论这件事的当下,在场三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试图从中整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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