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夔王在进京的途中遇袭,如今与夔王都是下落不明。西川节度使和我爹一起派出了大批人手,正在山中搜寻呢。今天离他们失踪也有三四天了,可至今还没找到。”张行英立即说道:“夔王天纵之才,怎么可能被区区刺客所伤?他肯定没事的!”“是啊,夔王可能没事,但是……但是崇古就糟糕了!”周子秦抬着红红的眼圈望着他,嘟着一张嘴,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你知道吗?昨晚半夜,我们已经找到那拂沙了,就是崇古的那匹马——它失陷在荆棘丛中,还受了伤,拉回来时已经气息奄奄了。你说,那拂沙都受伤了,崇古他……”“杨公公聪慧过人,必定逢凶化吉,绝对不会出事的!”张行英立即打断他的话,不容置疑地说道。周子秦抬头看着他,见他神情无比坚定,心里也像稍稍有了点底,点头说:“嗯,我也这样想。崇古这么厉害的人,应该绝对没问题的!”黄梓瑕捏着勺子,看向李舒白,李舒白对她摇了摇头,却压低声调,以一种嘶哑难听的嗓音对周子秦说道:“两位所言甚是,如今只不过找到马匹而已,相信他本人已经逢凶化吉,顺利度过了此难。”“你也这样认为?”周子秦立即来了精神,赶紧说,“我一看二位就是非同凡响,不知两位来自何处,到蜀郡来所为何事?”李舒白很自然地说道:“在下姓王,京城人氏,与我表弟一起来到蜀郡,主要是仰慕川中山水,想要暂居数月。”“哦!这倒是的,川蜀山水秀美绝伦,尤其是顺江而下过三峡,从白帝城到南津关,巫山云雾,神女奇峰,一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令人叹绝!”周子秦立即推荐道,“可惜我如今这边事情太多了,不然的话,一定要跑去玩的!”“周捕头如今身系一城捕快马队要务,要抽空去游玩,恐怕是难了。”李舒白随口应道。周子秦严肃点头道:“正是啊,一城百姓安危我得管着呀,怎么可能走得开呢?何况,黄梓瑕珠玉在前,我也不能太松懈了,得尽力赶上她才行呀!”黄梓瑕面无表情地又给自己加了一撮香芹末,喝掉了半碗豆花。周子秦问她:“好吃吗?”她点点头。“我觉得香芹有股怪味儿,据说西域那边的胡人比较喜欢吃……”他说着,也给自己的豆花加了一撮,喝了一口,又赶紧将它挑了出去。旁边小二经过,随口说了一句:“当初使君家黄姑娘,出了名的喜欢香芹,她的豆花里都要放一小撮的。”“真的?”周子秦又抓了一把撒了进去,欢快地喝了起来,“哎,这么一说的话,确实别有风味!”李舒白转过目光望着黄梓瑕,眼角微微一扬,竟是戏谑的一抹笑意。黄梓瑕受宠若惊,捧着自己的碗愉快地把剩下的所有豆花喝完了。
等她放下碗,李舒白站起来,对周子秦与张行英说道:“我与表弟准备今日在成都逛一逛,失陪了。”周子秦也赶紧喝掉了加香芹叶的豆花,说:“时候不早了,我也得赶紧上街巡视一番了,下午要是有空,我还想去夔王失踪的山林那边查看呢……”“我觉得不需去那边查看了。”李舒白随口说。周子秦愣了愣,问:“为什么?”“因为……”他凑到周子秦耳边,低声说,“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了。”周子秦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嘴巴大得几乎可以塞下个鸡蛋。“别这么惊讶,敌暗我明,自然要易容一下。”周子秦好不容易合上了嘴巴,结结巴巴地低声问:“那……那我该怎么办?”“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先把你脸上的惊讶收一收。”可周子秦面部表情向来最为丰富,让他收一收简直是不可能的,勉强镇定一点,也只能瞒瞒张行英这样的实心人。“你可以邀请我到使君府做客,就说是你新结识的朋友,你爹应该懂得怎么做。”“是……”周子秦赶紧点头,一边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动作又不对劲了,赶紧装出一副傲慢的神情,点头说:“嗯,可以呀,既然你是李明公介绍来的,要求见我爹又有何难呀?刚好我现在有空,赶紧走吧!”黄梓瑕跟着李舒白站起,周子秦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所以他一边走,一边不停转头看着她,等出了门,他才有意和她一起落到后面,小心地凑近她,低声问:“崇古?”黄梓瑕点了一下头。他顿时又惊又喜,忍不住抬起手肘撞了她的肩一下,抬手就要去揽她的脖子。李舒白的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淡淡地说:“少惹人注意。”周子秦对着黄梓瑕吐吐舌头,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了。“李明公介绍的?哪个李明公?不见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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